两枚戒指与一张银行卡在手中沉甸甸的，刘弈与陆菲面面相觑，这已经超出一般礼物的范畴了。
然而联想陆程把东西交给他们俩时的语气神态，当时没有察觉的细节此刻逐一浮现在眼前。他明明是一副告别的样子，简直就好像从此不再见面般的忧伤，可他们的心思都在陆菲的选拔上。为什么没有早些注意到？
“小黑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们，”陆菲眼神迷离，“是想做什么？他哪里来的钱？他现在在哪里？”
她一连串的三个问题刘弈连一个都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果然……还是他干的吧？”女孩双手交握，像在祈祷，“他是在和我们道别。我总觉得，”天气很热，她却在发抖，“好像永远不能再见到小黑了。”
“没那回事，他多半只是打工正好有些忙，”刘弈搂着她，“放心，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万一他真跑迷路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找回来的。”
“……也是，”陆菲点头，“有哥哥在，我多心了。”
话虽如此，看着面前的对戒与银行卡，两人谁也没法平复心情，只是默契地避开了话题，不再说出口。转眼夜幕降临，想着总得填抱肚子，又不想出门吃饭，刘弈拿起手机。正在盘算吃什么好，房门被人缓缓敲响。
“小黑？”陆菲站起来。
肯定不是，陆程敲门没这么从容。他过去开门，发现是秦石武。
支队长先朝房间里看了几眼：“打搅到你们了？”
“不，没有，”这个时候找上门，多半出事了，“你是来道贺的？”
“当然，我听人说了，陆菲的表现非常精彩，真遗憾没有亲眼目睹，”秦石武说，“非常不好意思，本来实在不应该，但有点枪械上的问题，队里除了他没人搞得定。所以，向你借刘弈用一用，两个小时就好。那个时候夜还没过去，今晚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共度。对了，记得带上AL。”
“哎？当然可以，请随便用……啊不对，”女孩涨红了脸，“我的意思是，不用问我啦。”
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枪械上出了点小问题。走出没多远，确定陆菲不可能听到，秦石武悄声道：“那个叫孟欣怡的女孩，下午没回家。”
“被人绑架？”
“对头。顺便一提，大概五点的时候，有人把她父亲玩忽职守和渎职的证明材料弄得全城到处都是，我看了下，差不多要进去十五年的级别。”
“这个时间点？”刘弈一愣，“就是在等选拔赛结束吗？”
“我想也是，但按照尝试判断，对方应该不至于好心到去照顾那女孩心情。”秦石武哼了声。
刘弈恍然大悟：“对，他照顾的是陆菲。这么说……”
“多半就是他弟弟干的了。为了避免姐姐分心，特意等到今天才出手，那孩子心地倒也不坏，若只是做到这一步也就罢了，”秦石武说，“但天知道他下来会对孟欣怡做出点什么，他那身动力甲的来头我也很在意。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他。”
“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吗，所有可能成为陆程目标的对象，都安排人秘密监视起来，其中头号就是孟欣怡。当然，用的不是咱们支队的资源。就掌握到的情报，陆程穿的动力甲性能超越市面上主流的四代甲，凭我们手头的装备，击毁是没问题，想捕获就难了。”
“我明白了，所以才需要我带上AL。好吧，这事我义不容辞，告诉我地方。”
“别急，他们还在移动中，目前那女孩是安全的。先拿上点装备，总不能让你光穿着AL就上阵。”
秦石武带着刘弈进入支队长的个人整备室，打开一个柜子。刘弈本来很期待能从他那里弄到点新奇玩意，然而柜子里都是些常见的东西，反恐防暴战斗中用惯了的那些。无力化瓦斯，催泪弹，麻醉弹，眩光手雷，电击抓捕器，投射式抓捕网，尽是些他闭着眼睛也能熟练使用的玩意。
看出他的失望，秦石武掏出一枚手雷，旋开盖子。和刘弈想象的不同，里面不是拉环，而是按钮。“这些东西只是看起来一样，否则干嘛保管在我这里？”他一按按钮，房间里灯光顿时熄灭。
“什么情况？”
灯光倏地重新亮起，秦石武松开了按钮：“小型化EMP（电磁脉冲）发生装置，单兵EMI（电磁干扰）系统的实验型，技术原型是美国八十年代提出的。当时他们只能完成纸面设计，没能力做出实物，当然现在他们还是做不出实物。操作简单，无需培训，对人体无副作用，只要按下按钮，五十米范围内的用电或电子设备无法工作。”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另外一枚手雷，上面贴着红色标签：“这个是一次性的，LM01A测试型，脉冲强度比刚才那个高很多，像扔手雷一样扔出去就好，有效半径十米，会造成设备的永久性损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用。”
“还有SS01A蛛网雷，”秦石武从一根长棍似的东西上拔下一个奇形怪状的黑色硬块，“发射出去会有蛛网把人罩住，效果嘛，类似《博德之门》里的蛛网术。这是仿生学的最新成果，网虽然细，能承受二十吨以上拉力，没有专用溶剂是解不开的。溶剂就在这根发射器里，配套携带，很方便。”
“等等，”刘弈丝毫没有被这些听起来高大上的小玩具迷惑，“怎么你说的这些不是实验型就是测试型，再不然就是最新型？没有可靠点的东西吗？”武器不是时装，不需要引领潮流，高科技的应用也是要以稳定为前提的。
“可靠的？也对，Glock19和81杠，再带些橡胶弹。咱不能学美国人，有了导弹就不装机炮，被一群歼6教做人。QUB就不用了吧？这次你没机会远距离瞄人。”
“再等等，”刘弈嚷道，“难道我一个人去？这可不合行规啊。再说，我抓到他以后带哪里去？”陆程当然没什么战斗经验，对付他不会有多难，即便如此，要他单独前往也太冒险了。这种抓捕行动，侦查、支援和及时的信息都不可或缺。
“有非常充足的支援，我也会出击，”秦石武道，“你只要负责逮住他，完事之后把人交给我就是。嗯？好像有消息了。”
他的手机屏幕闪烁着晨曦一样的光芒，低头端详片刻，秦石武抬起头看着刘弈：“目标停止了移动，正戏要开场了。”
“地点在哪儿？”
“离这儿很近，你妹子挨揍的废弃大楼。那小子选择这地方，挺有浪漫主义情怀的。”
浪漫吗？刘弈一点也不觉得，陆程想要的只是一个公道而已。可惜呀小黑，你不该用这种方式。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一定会阻止你，把你带回姐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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