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出门的时候下了点儿小雨，走到中途阳光就出来了，等下车的时候已经大晴。
热烈的阳光洒下来，一眼望过去就连那些破败的楼房都闪的人眼睛疼。
然而这个地方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变迁，已经很少人年轻人了，整个街道都透露出暮年的垂垂老矣。
贺炎跟唐舟算是比较新鲜的面孔，倒是得到了一些人的关注，但是更多的眼睛是在门缝里看过来的。
早上拿的伞这个时候就变成了遮阳伞，唐舟本来觉得这玩意儿娘们唧唧的不愿意打开，但是看见贺炎直皱眉的样子还是打开了手里的伞。
时间过去的并不算久，贺炎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家。
路上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他过来的时候还能听见有人在指指点点。
整栋房子摇摇欲坠，多经历了七年的风雨倒是与贺炎记忆中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贺炎的眼睛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点儿暖意。
他的生命就是在这个地方开始的，无论前面发生过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终归还是让他生出点儿归属感。
这跟在唐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唐家永远都是一个客人。
唐舟似乎有点儿担忧的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肩膀。
贺炎回头笑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
外面看起来或许没什么变化，但是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荒凉与陈旧感让人十足十的陌生。
几乎一人高的荒草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疯狂的生长着。
一栋宅子开始变老不是因为它的年龄，而是在当没有驻足的那一刻起它就进入了暮年。
唐舟走在了贺炎前面替他把那些草踩在脚下，替他把那些草丛里可能存在的威胁的生物给赶跑。
然而站在屋子门口的时候贺炎喊住了唐舟。
“我进去看一下，马上就出来，你在这儿等我。”
唐舟不太放心贺炎自己一个人进去，但是他也不想干涉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小心点儿。”
这种常年无人居住的老宅子说不定早就别什么其他的生物给占领了。
贺炎点点头，走了进去。
他的身影似乎一进去就立刻就那种昏暗吞噬了，热烈的阳光被什么东西生生的阻隔了。
唐舟心里有点儿发毛，但还是任命的站在那儿等着。
太静了，那些窗子房门都成了黑黝黝的血盆大口，唐舟有点儿慌。
门口突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唐舟差点儿跳起来，然而终究还是记得自己是信仰马克思主义唯物主义的新时代的青年的，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太太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睛似乎有点儿问题，看他的时候眼白多过黑眼球，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唐舟。
房间里面的贺炎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床下面的那个暗格也什么是空空如也，房间里面有些东西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有些东西却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应该是段时间内被人擦拭过。
应该是王蓉干的。
唐舟还是没忍住妈呀一声跳到了一边儿。
贺炎一惊，转身跑了出来。
一出门就被唐舟抓住了手腕，他的脸色有点儿发白。
贺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老人。
他有点儿惊讶：“王奶奶？”
老人明显是认出了他，但是又有点儿不敢确定：“炎炎？是炎炎回来了吗？”
贺炎应了一声，当年就是这个邻居老人的经常带他回家吃饭。
唐舟把自己从贺炎身上拿下来，摸了摸鼻尖儿跟着叫了声奶奶。
老人还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但是却露出了笑容：“哎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老婆子我还以为你们家又进贼了。”
唐舟挺惊讶：“就这样还进贼？”
老人一脸的你这些瓜娃子啥也不懂的样子教育道：“咱们知道你家没人了，但是贼又不知道。”
不过还是有句话没说，这些贼一定不是本地人，本地人是谁不知道这个宅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贺炎回道：“他是我同学陪我一起回来的……奶奶最近还进过贼吗？”
老人想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也没人看见什么贼就是半夜听见点儿声音，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老人接着道：“炎炎啊，老奶奶家吃饭吧，正好你巧巧姑姑也回来了。”
贺炎赶紧推辞：“我们上完坟就马上走。”
老奶奶没有过多的挽留，只是询问了一下贺炎的这些年的情况，又感慨了几句，最后才小心道：“你妈没去找你吧？”
唐舟跟贺炎对视一眼。
贺炎实话实说，就说已经被送进去疗养院了。
老人被吓了一跳：“还真去找你了?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炎炎你也是命不好遇上这样的一个妈，送那个什么院得多少钱啊，要我说……”
唐舟怕贺炎被说起什么伤心事，咳嗽一声：“那什么咱们时间不早了，赶紧去吧，要不然过一会儿就赶不上车了。”
如此老人才放过他们。
贺翔的坟是唐国先的人帮忙建的，贺炎只在下葬的时候去过一次，倒是还有点儿印象。
只是他明显的有点儿心不在焉，唐舟以为是被那个老人说起来什么不堪的过往有点儿懊恼没能早点儿截住话头。
但其实贺炎却在想老人的那句话，她说可能最近还有贼进去过，谁家的贼在什么东西都翻不到的情况下还为了掩饰指纹把东西全都擦拭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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