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路青禾突然道歉，黎书听着只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儿，任由他牵着手问道，“你对不起我的事儿多了去了，这是给哪一个道歉？”
路青禾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说出口。
黎书疑惑的瞅着他，微微踮起脚凑过去，伸手轻轻拍他的头，“路青禾，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路青禾嗓子发哑，他连忙侧过脸躲开，“哪有？快回家吧，想吃你做的饭了。”
黎书温柔的笑笑，拉着他的胳膊回家，一路上还喋喋不休的说刚刚听到人家嚷嚷路青禾晕倒，都快被吓死了。
路青禾静静的听着，看到面前二十岁神采飞扬的黎书，内心仍旧惶恐不安。
路青禾跟家里关系并不好，高中开始就在外面自己住，上了大学自然也是如此，他去哪里，黎书也都会默默跟着。
黎书是他十岁时候在路边顺手捡回来的，那时候的黎书浑身脏兮兮，小小一只缩在路边，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像只怕生的小动物，路青禾没有朋友，但是第一次见到黎书的时候很想跟他做朋友。
为了黎书，他第一次忐忑的跟父亲路明提了要求，问能不能把黎书留下。
路明很忙，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从来不会放在心上，随口丢了一句随你，就出了家门。
那天之后，黎书就跟着路青禾，对外路青禾也总说黎书是他最好的朋友。
回到家，黎书连忙去厨房做饭，路青禾站在门口不住的打量这个熟悉的地方每一寸，阳光穿过玻璃洒在客厅的木地板上，窗口的绿萝被养的青翠，藤条都垂了下来，沙发旁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玻璃鱼缸，里面几条小金鱼来回游动。
路青禾走过去，手指蹭了蹭微凉的玻璃鱼缸，里面的小金鱼受到惊吓，游的更欢快。
路青禾记得这几条鱼是黎书买回来的，当宝贝一样养了好久，就连换水喂食都是乐呵呵的。
周围的一切与记忆里的某个时刻重合，他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缓缓走向单人沙发，坐下后只要抬眼就能看到黎书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这样坐在这里，抱着一本书假装学习，可眼神总情不自禁落在黎书身上。
三十一岁的路青禾回到二十岁的时候，仍旧做了同样的事。
在时间的长河中，无论得与失，有些东西是永不会改变的。
说起来路青禾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黎书做的饭了，他平时工作很忙，家族内部的争斗和针对从他接手那天开始就从来没停过，好不容易得到空闲去接黎书下班，却出了车祸。
那场车祸可能是路青禾这辈子的阴影，只要想起来就疼的痛彻心扉。
当天晚上路青禾又做了梦，梦里他深处黑暗之中，只能闻到那股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混合着血腥气的桂花香，他心脏狂跳茫然失措，却仍旧被黑暗紧紧包围，那股花香仿佛一道一道绳索，束缚住他的脖颈，令他呼吸艰难，求救无门。
噩梦惊醒，路青禾猛的坐起，满身冷汗不停的粗喘气，床头的小灯灯光莹莹，那团不甚耀眼的灯光让他觉得不真实，突然想到什么，他急急忙忙下了床，拼了命的去敲隔壁的房门。
急促的咚咚声，在深夜听着格外慌张。
路青禾没有等太久那扇门就打开了，见到穿着睡衣迷迷糊糊揉眼睛的黎书，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重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黎书见路青禾此刻脸色苍白，心中一紧。
路青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衣衫不整，连鞋都没穿。
“做噩梦了，没事的。”路青禾怕吓到他，语气尽量放柔，还强迫让自己微笑。
不过他脸上还残留着惊慌，这个安抚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奇怪。
“吓到了？”黎书没怀疑他的话，两步上前抱住他，声音柔柔的像是哄小朋友，“不怕不怕，噩梦被打跑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使得路青禾得到抚慰。
揉了揉他后脑的头发，路青禾问，“黎书，我今晚可以跟你睡一起吗？”
他真的是怕一睁眼，就什么都没了。
黎书觉得好笑，侧过身让他进房间，看人在床上躺好了，忍不住吐槽，“你究竟做了什么梦啊，吓成这样。”
路青禾没回答，被子里还留着黎书温热的体温，他拉高被子盖住半张脸，才觉得好受一些。
黎书关好灯躺回床上。
四周又安静下来，路青禾睡不着，听着黎书的呼吸声发呆。
就在他以为黎书睡着的时候，黎书突然翻身过来，伸手抱住他，还拍了拍，小声的开口，“没关系的，睡吧睡吧，有我陪着你呢。”
路青禾又往黎书身边挪挪，嗅着他发间淡淡洗发水的味道，闭上眼睛。
路青禾睡的仍旧不好，可总归没再做噩梦。第二天一大早，黎书咬着面包收拾课本去上课，路青禾要跟着，甚至找出来自己手机里的课表给他看，没课。
黎书当然知道他没课，他的课表他都会背。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去教室，刚坐下，慢了两步的方略拎着包子也挤过来，望着他俩啧啧啧大半天。
“你俩昨天在篮球场我都听说了，学校现在私下都在传你俩要为爱出柜呢！”方略趁着上课前的空挡边啃包子边八卦，“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啊？？”黎书有点愁，不就抱了一下吗，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还悄悄的看一眼路青禾。
路青禾没说话，但一上午整个人气场都沉沉的。
黎书以为他是在生气别人造谣，没敢打扰他。
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路青禾按照多年习惯，自然的把黎书爱吃的虾仁放到他面前，还给他夹了几块糖醋肉，见他吃饭挑食，又往他碗里添了点青菜。
突然被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黎书有些不好意思，脸皮都红了，怕被发现只好闷头吃饭。
路青禾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手托着腮，小心翼翼的问，“黎书，我能追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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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个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ง •̀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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