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与阔（五首）
重庆长江师范学院/刘亚兰
麻雀和稻草人
公路中间
无数双眼睛，迅速
将一个黑点包围
对待外来物
车辆乐于发出恐吓
觅食的麻雀，停止跳跃
我以为我理解它的停留
至少为它做点什么
它沉默，不抬头
顺着它坚定的目光望去
苍茫的黄昏
瓜田里，一个稻草人
单脚站立
给往事写封信
一定要用钢笔
和爬满岁月方格的纸
时间最好是深夜
在一个人的空间
偷得五分宁静，三分光明
然后把回忆的墨瓶打开
给你写封信
用旧字，用旧词
一张纸，除你看见的
落叶般泛黄的散文
不再有别的意义
请你原谅
文字如草一样简单凌乱
我只想单纯地给你写封信
面对路
一条路或者一条条路
齐刷刷望向我
把最艰难的选择甩给我
连同曲折蜿蜒和未知的坑洼
面对路
无论横的竖的
它，它们
从眼神一直交错到我心里
绕成一个又一个的结
我久久观望，思索
路过的万籁俱寂没有说话
任由深深浅浅的脚印打量着我
告诫我该在一张白纸上坐下
关注一片云飞，一朵花开
至少把路还给路
总有一些时光在雾里
突如其来的大雾
无法辨明事物的本来和暗影
看不清自己
灵魂也暂时没有着落
它们肆意横行
从眼睛进入心里
白茫茫的
恐惧和怀疑
我不停地，不停地挣扎
向前
穿过深邃的迷雾
阳光正好
一片一片落下来
人生，总有一些时光在雾里
那些大雾
远看多么艰难，近了
什么也没有
窄与阔
一岁
两岁
三岁
……
又矮又小
这独立的新生
光滑的日子容易跌倒
按住疼痛
在风中站稳
昂首是一种态度
直到惊入飞鸟的视野
从鸟的方向看
人生的狭窄
莫不向着另一种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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