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为着豫州遭灾的事情,杜将军每日上朝都比往常要久些,正因如此,每日见到杜若雪在堂屋等自己,他都没觉惊讶,直到有一天,他提早下了朝。
“老爷,小姐在堂屋等您呢。”
这么早?杜将军看着刚蒙蒙亮的天色,心里有些犯嘀咕,通常这个时辰,他那宝贝女儿还在会周公呢,今个是怎么了?
等到了堂屋门口,看见杜若雪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模样,杜将军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见笑声,杜若雪睁开眼睛:“爹?您下朝啦?这么早?”
“雪儿找我有什么事?”
“爹,您明知故问。”杜若雪嘟着嘴小声嘀咕。
杜将军缓步进了堂屋,先拿起个倒扣的空茶杯放在桌上,这才老神在在摇着头:“爹可真不知道。”
“爹!”杜若雪鼓起嘴,看了看茶杯,往里面斟满了茶,“爹,您先喝茶。”
算你这丫头还有点心,杜将军慢悠悠举起茶杯,一遍品茶一遍看着女儿,直到杜若雪又嘟起嘴喊了声爹,他这才开口道:“又是打听豫州的事情?”
杜若雪点点头。
“我就不明白了,雪儿怎么对豫州,如此上心起来?”杜将军却没回答这问题,反而挪揄地看着杜若雪,“我记得雪儿仿佛,对赈灾并不十分有兴趣?”
杜若雪又喊了声爹,抱着茶壶起身就走:“爹爹不说算了,这茶也不必喝了。”
“说说说。”杜将军笑着摇摇头,“雪儿是不是想知道,二皇子的近况?”
“我才不想知道他呢,我就是想问问,赈灾顺利吗?”杜若雪说完这话,目光不自觉闪了闪。
前两天,她追上赈灾队伍,谁知还没开口,那人竟然就猜到了自己意图?而且还认定了是爹爹打探到了消息?
听他言之凿凿,杜将军果真国之栋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杜若雪有一瞬间,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嘲讽,不过看他满脸真诚,又不像嘲讽模样?
甚至说完这些,周承睿由嫌不够一般,又列举了杜将军不少事迹,听他事无巨细一一列举,杜若雪渐渐开始怀疑,周二皇子怕不是,真存了将杜府收为己用的心思吧?
谁知他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竟提到了自己:“杜将军教女有方,其女贤良淑德…”
说到这里,他可疑地停顿下来,看着杜若雪,耳根脸颊微微泛红。
不过好在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明晃晃的日头下,两人脸色都有些泛红,杜若雪倒也没多想。
好险,看杜若雪没反应,他暗自松口气,竟一不小心,差点将上辈子追封皇后时的说辞说出来。
这番话,他上辈子说了太多次,每说一次都要痛一回,可他又偏偏要说,祭天时、拜祖时、出战得胜时,哪怕是在空无一人的椒房殿,他没事也要念叨上两遍。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坚持下去的意义,也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不让白衣染血,不让摇摇欲坠的君子之德彻底崩塌。
好在,重来了,好在这人,回来了。
只是,不能靠近她,只有这样才能保她一生无忧顺遂。
周二皇子脸上的血色褪去,面颊上显出苍白,你想要天下安泰,我就保天下安泰,我要坐在那个位置上,护着你曾经护过的天下。
看着女儿脸色诡异起来,想到刚刚在朝堂上听闻的事情,杜将军不得不开口:“雪儿真不是担心二皇子?”
“我才不担心他呢。”杜若雪放下茶壶,气鼓鼓坐回圆凳上。
杜将军好笑地摸摸女儿头顶,叹了口气:“不担心就好,他…”
“他怎么了?”听着爹爹的语气,还有欲言又止的神情,杜若雪惊了,这,都知道有埋伏了,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明知道有埋伏,还中计了吧?
悄悄观察完女儿神色,杜将军心里有了谱:“他倒是也没什么大事,据说是受了些轻伤。”
轻伤?杜若雪深吸口气,知道有埋伏还能受轻伤,这人果然不靠谱。不过,多轻才算轻伤?她记起那日在山寨,周承睿用剑划伤自己后,剑尖上的那滴血,该不会那就是周承睿口中的轻伤吧?
可真是轻呢,要是自己看晚了一时半刻的,那伤口怕是,都愈合了吧?
“只是…”杜将军有拉长了声音。
“爹,您一口气说完行吗?”杜若雪无奈地摇着杜将军手臂,都这会儿,她那哪里还看不出来,爹爹这是逗自己玩呢。
爹爹能逗自己玩,说明那人肯定没大事,杜若雪小小松了口气,就听杜将军说道:“只是太子那边,出了些状况,归期有变。”
太子能出什么事?
还能连帅兵返京的时日都耽搁了?杜若雪桃花眼微微圆起来,有不好的预感。
“说是路上遇了山匪,太子帅兵先去剿匪了。”
“剿匪?”杜若雪将这两个字小声重复出来,脑海里想的,却是金侍卫和那个山寨。
这些山匪流寇,大半都和太子有关,他剿哪门子的匪?
如今,周承睿和自己定下亲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太子那边了?太子是想用这是,拖延返京日期?他如今大兵在手,连皇上都要顾忌他几分,却被周承睿破坏了如意算盘,是不是想趁着这机会,在做些什么?
当时周承睿提出假定亲,杜若雪也疑惑过,圣上是否会愿意,毕竟照着圣上的意思,是想将自己这位将军的女儿,赐给江南文臣之家,根本上也是怕自己未来夫婿得了杜家相助,再起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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