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暮慈五岁时候, 陈烟桥终于实现了周末自由。
对他这样懒散惯了的人来说, 坚持这么久实在不是件易事。
倪芝明白,他是真的怕砸了“祖传”招牌。
成都是什么地方, 如果有三百条街, 就一定有四百家火锅店,竞争激烈。
陈父陈母辛苦大半辈子,开了三家连锁, 算得上经营有方。
都交给陈烟桥, 他是有压力的。
那年倪芝和陈烟桥复合,直接先斩后奏,毅然决然地直接收拾东西陪他回成都过年。
陈烟桥没再说什么希望她考虑清楚, 不干涉她人生的这种废话。
因为两人都清楚极了, 他们不想再给对方留后路了。
一连串的见家长、见亲戚、过年、倪芝几乎被当成动物园里展示的猴子, 人人都好奇极了,是什么人让陈烟桥忘记去世的那位,又好奇他们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倪芝一遍遍解释, 说今年就能结婚。
这完全是她的决定, 因为她跟家里吵翻了, 大过年的也不回去。
她躲进房间打电话,倪母骂她, “你要死啊,小庞那么好, 你说黄就黄了。你又被鬼迷心窍了是不是?”
“我说了不是, 就是不合适。”
最后倪母都疲惫了, “随便你吧,你这么大个人了,我也管不着。你自己想想,以前被老师骂得毕不了业还是爸妈去接你回来。那时候爸妈就有用,现在连过年都敢不回来,你知不知道过年去见人家意味着什么?你以后要怎么样,先回家过年行不行?”
“我知道啊,”倪芝说,“我认定他了。”
陈烟桥等里面没声响了才进去。
他握着倪芝的手,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陈烟桥侧着把她搂紧,吻落在她额头。
“别怕。”
“不怕。”
“不怕吗?”
“好像又有点。”
怕未来,怕选择错了,怕两人再经历一次不合适分开。
倪芝握紧他的手。
“所以啊,是我自私,”陈烟桥说,“但我是真的不想再放开你了。”
因为他这句话,事实上倪芝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直接把倪父倪母的暴躁置若罔闻,跟陈烟桥在成都踏踏实实住下来。
陈烟桥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陈父陈母当然不指望他和小女朋友只拉过小手,陈母还希望早点抱孙子呢,所以礼貌性征求过倪芝的意见,他们就同意婚前同居了。
陈母象征性批评陈烟桥,对人家姑娘要负责,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快点结婚。
陈家早给陈烟桥准备了房子,是个新小区,一楼带院子的,就是惦记他腿不好。
陈父觉得电梯高层挺好。
陈母坚持,她说陈烟桥烟瘾这么大,不想他抽烟还得走来走去。
他离开家里这些年,陈父陈母是真心盼着他踏踏实实地回家
两人正式住进去。
现实问题接踵而至。
倪芝辞职了,之前存款都填进了那套公寓,积蓄撑不了几个月。那套公寓的收租一向是倪母帮忙,现在和家里闹翻了,倪母帮她收的一分钱都不给她。不仅如此,倪芝还要还贷款月供。
倪芝安顿下来,就开始每天投简历。
经过两年前的肺炎,倪芝就不想再当996的互联网民工了,可惜行政后台的工作,在成都这边工资比北京差了一大截。
她找了一两个月,感觉手里的offer比来比去差不多,就打算先接了。
正想跟陈烟桥开口,说她准备开始上班了。
这天陈烟桥回来,一脸严肃,“有个工作你想不想去?”
倪芝敲电脑的手停下来,看吧,他也受不了她赋闲在家。两人对于经济问题从来没有开诚布公地讲过,现在开始出问题了。
陈烟桥看倪芝蹙眉,一副当真的模样,他弯下腰揉她脑袋。
“笨丫头,这都听不出来?”
“嗯?”
“想聘请你当我的火锅店老板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倪芝噗嗤一声笑了。
陈烟桥被她笑得恼火,“不乐意算了。”
倪芝晃他衣角,“不是,我是笑你,怎么就跟火锅店脱不开干系了。到哪儿都要重操旧业,我以为……”
“以为我想跟巷子一起干活?”
“嗯。”
这段时间,倪芝在家里投简历,陈烟桥也有时出门,不是去烟.巷就是去上.善。
“他确实想,但是我不想。丫头,我这回给你交个底。”
“你说。”
陈烟桥细说了当年谢别巷怎么拉投资,怎么想方设法给他留了点烟.巷股份,经过无数次稀释,然而现在随着烟.巷水涨船高,如果兑换成现金,估计够他们俩这种花销一二十年的。
他并不想用这个钱,烟.巷能有今天基本上都是谢别巷的功劳。但他同样舍不得卖这个股份,到底是自己曾经的梦想。
倪芝理解,“我知道,你可以一辈子不用碰这个,现在当个念想,以后给回他儿子女儿就是了。”
陈烟桥好像松了一口气。
他是终于做了这个决定,他跟谢别巷谈妥了,有分红之类的凡是属于他那份的,随便谢别巷去投资,他一分不要。至于他每次给烟.巷网店里设计的那些,陈烟桥很清楚,这是借助了烟.巷的平台,而且谢别巷向他倾斜了推广资源,所以收益他就拿一成。
陈烟桥闷闷地跟她保证,“丫头,我虽然不动烟.巷的,但我想让你过好点,去给我当老板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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