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张博乐第六十五章重生的秘密（5）
根据掌握的证据，我们对九爷进行了审讯。但九爷半分痴傻半分清醒的样子让我们无可奈何。为此我们也不得不想办法说服阿土，但阿土称，有些问题只有等九爷亲自开口，虽然自己跟随九爷时间最久，但九爷向来谨慎，许多事情都是不为任何人知的。
在我们无从下手之时，我收到一张字条，听同事说一个小男孩儿替人转交的。纸条上写着：一路走到黑，不如回到原点。
我思考片刻，随后独自前往白日阁。
市场里如同往常一样喧闹，只是闻不到最初到市场时那股浓郁的烤鸭味道。白日斋今天没有营业，还贴上了关门大吉的转租告示。
白日阁二楼的房门紧锁。我敲了门。
“谁啊？”应该是“大师兄”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憨厚老实。
“我！张博乐！大师兄，快开门！”我轻松地说。
马先胜笑着说：“听说你最近忙着查案，是不是案子办完准备买只烤鸭庆祝庆祝啊？只可惜师父说不干了，准备把店铺都租出去，回老家。”
我轻松地问：“为什么？不是干得好好的。干嘛要回老家？回去了，靠什么生活？”
马先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我说，“家里有田地，我也能干活儿，卖烤鸭卖了这么久，我手里也攒了些钱，回去娶个老婆。这不就行了么？师父也有我照顾着，小日子肯定能过好。”
我拿起马先胜还没装进包囊的手工半成品仔细打量。
我惊讶道：“这难道是未成型的九龙壁浮雕摆件？”
马先胜笑道：“这只不过是个练手的木头，怎么能跟九龙壁浮雕相提并论？玩玩而已！玩玩而已……”
马先胜的表情有些失落。
我疑问道：“这些都是大师兄的作品啊？我刚来时，还以为是楚师父的作品呢？”
“张警官，您又说笑了！这哪称得上作品？充其量是练手的废品而已！”马先胜自嘲道。
我好奇地问：“那您说，这儿放的东西，哪件称得上是作品？”
马先胜目光闪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左顾右盼、四处寻找着什么。最后在柜子的最高处拿下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让我无比震惊，这是河南安阳出土的玉鹈鹕！
“这可是文物啊！”我惊讶道。
马先胜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自己却满脸的得意。
我更为震惊，说：“难道这是出自大师兄之手的仿品？”
马先胜得意地笑着将玉鹈鹕包裹起来。
我的脑海中一个诡异的想法一闪而过。
“门怎么开着？收拾好了吗？”
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楚日升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我之前先入为主地认为楚日升原本就是一个极其傲慢的怪老头儿，所以压根儿没跟他计较这些面儿上的东西。可是现在有了新发现，这让我不得不对楚日升的行为产生怀疑。
我亮出警官证说：“楚日升先生，你涉嫌变卖文物罪！证据确凿，我要依法逮捕你！”
楚日升大惊失色，再三辩解。
就在我要带走楚日升时，马先胜打开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的全是高仿文物，最起码有七八件！
马先胜说：“这件事跟师父没有关系。师父也没有变卖文物。我们卖的都是一些仿品。”
我说：“那也是犯罪！你们以假乱真欺骗消费者！同样有罪！”
马先胜说：“师父跟我都知道这是仿品，怎么可能以假当真去卖呢？对么师父？”
楚日升愣住了。
“对么师父？”
楚日升缓过神，说：“这……这……我们不卖……”
楚日升这话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我故意诈道：“你该不会把东西卖给黑市了吧？”
楚日升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我接着诈道：“该不会卖给门金城？”
楚日升依旧。
“难道卖给九爷？你这路子可够野的啊！”我阴险地说。
楚日升脸色骤变，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谁是九爷。”
我放生笑道，显得颇为自信，说：“如果说九爷不认识别人我是坚信不疑，如果说当地人不认识九爷，让我怎么信？楚先生，趁我现在还称呼你一声先生，你最好不要把我最后这一点尊重给磨灭了！你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放在正常人来看早就每天在派出所门口等消息，或者自己寻遍全世界了。可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仅如此，还转让店铺，回老家养老。我想，你的儿子是被谁藏起来了吧？这个人还是你认识的人，又有足够的实力。老子惹的事，儿子扛着！你这种操作可是比一零后玩游戏还坑啊！”
楚日升面对责备，有些生气，却故作淡定。
我看他一言不发，索性转身离开，然后又补充道：“都是儿子坑老子。你这儿开了先例，老子坑儿子。提醒你一句，九爷被捕，门金城在医院ICU。你自己掂量！反正这案子无论怎么结束，我估计你都安生不了！回见！”
楚日升握着拳头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我刚走到楼下，看见小兰回来。
“博乐姐。你怎么来了？今天挺忙的，还要帮师父搬家。劝都劝不动，非要回老家不可。这不，搬家公司的车都开过来了。”
我说：“唉。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挺失望的。唐丙先生一生惊天之作无数，没想到仅仅几十年便要从此没落。世事难料啊！只是可怜了马大师兄的这双好手。行了，你们忙吧，我走了！”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师父听见又要生气了。博乐姐再见。”小兰说。
我离开了白日阁，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有一种极为冷清的物是人非之感。我低着头，悻悻地离开。
“张警官！”
这三个字听起来不那么生硬了。
我抬起头，不自觉地冲阳光明媚一笑，转过身来。
那满头白发的佝偻老头儿这时的腰杆仿佛比兵哥哥的还要直挺！
我快步走过去，看着楚日升。
楚日升抬起他的双手，我看着他那颤抖的双手，跟打印机打字的速度差不多。
“我已经四年没有做过作品了……”
楚日升声音抑郁，就像掉在地上的木块失去生机。可是这一刻，他在我心中又变成了那位被我尊重的工艺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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