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你快去快回。只要没人问，我就当没看见你。”
上官寒这就扔了刀，进去找人。
大理寺卿吓的拍拍心口：“地方上当官的，都这么野蛮吗？简直目无法纪。不对！他夫人？他什么时候有了夫人？”
上官寒看着偌大的王府，所有的下人都被关在一起，哭哭啼啼的。他见到了韩王，顾不得礼数，直接问他：“太妃在哪里？”
韩王指了指后头花厅里一堆女眷，都看管在一处。他正好也要问他，伸手去拉他衣袖，没拉住：“上官大人，你们查杨彦失踪案，查本王的王府做什么？难不成那杨彦是本王掳走的？二十年前，本王才几岁？”
上官寒没空搭理他：“去问你父王。”
找到俞舒若，他才松口气。与她身边一群吓哭的女子相比，她从容淡定，穿戴整齐，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我想你会来，你就真的来了。”俞舒若微微一笑，像是周遭的嘈杂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官寒不敢刺激她：“你还好吧？”
“我不想下狱，大牢里阴冷潮湿，我害怕。也舍不得自裁，因为这个世界再冰冷，也比地狱暖和。”俞舒若望着他，眼里没有昔日的光彩，却很笃定。“既然你来了，你帮我，好不好？”
“你未必会死。”上官寒知道只要她想活下去，那些罪过，可以推的一干二净。他问道：“告诉我，心竹在哪儿？”
俞舒若垂下眼帘，仅有的一丝期待也没了。
“果然，都是有条件的。刚刚那一刹那，我还真的以为你会救我。你来之前，有一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告诉我，只要我放了她，他可以救我一命。她怎么那么好命，有那么多人要救她？”她缓缓站了起来，像一个饱经风霜之人：“抓都抓了，为什么要放啊？放了，还怎么换？你说他是不是傻？”
上官寒看她抱着必死之心，他的心已经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是我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了你？我能弥补的，绝无二话。”
“你没有啊！你一直很好。读书很好，做官也很好。我也想知道，我哪里不好，你要跟我不相往来？我也不指望你失去她，就会多看我一眼。你怎么就不肯见我？可我还是想见你，怎么办？”她的语气很轻，分明是难过的心都碎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
上官寒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没有什么不好，他那时候只是不想跟她爹有来往。“是我对不住你。”
“因为刘心竹在我手里，你才觉得对不起。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说。”俞舒若总是这么清醒，要是能糊涂一点多好，可以假装他还是有感情的。
“不是。两码事。觉得对不住你，是因为那时候想帮你，又没能力。而且那时候，我很讨厌京师，觉得他们阿谀逢迎，逢场作戏，说的话都是场面话，当不得真。”他自己是走了，走得远远的。而她走不掉，只能在名利的泥塘里越陷越深。
“让这些人出去。我想单独跟你说会儿话。以前就想着，刘心竹终于走了，老王爷终于死了，碍事儿的都没了，世界终于清静了。可你也不回来，我只能在你回京述职的时候，街上远远看你一眼。在你离京的时候，远远地送你一程。像今日这般面对面说话，上一次，还是哪一年来着？”她自己也不记得了，恍如隔世啊！
上官寒试着以平常心去安慰她：“若若，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活的好的人，才活在当下。我连过去，都不配了吗？”俞舒若红着眼，望着他，那样悲伤，那样绝望。
上官寒去跟门口看押的侍卫商量，要跟太妃单独说会儿话。侍卫请示过大理寺卿，这才敢放他们两个人独处。没有了那些外人在跟前，上官寒随便挨着椅子坐下。
“老王爷死了，你可以离开的。韩王对你情深义重，不会扣着你不放。”他虽然不爱她，也想她可以好好生活。
俞舒若挨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他情深义重？那我怎么做了他爹的妾？他情深义重，我为什么要威逼利诱，让我父兄姊妹远走？他不过是跟那个皇帝老儿一样，什么好处都想要，什么恶名都不愿意承担罢了！
我爹，是明明白白地要牺牲掉我，养我就是为了孝顺他，为了给他的儿子们铺路。所以我嫁进王府，就算尽孝了，至于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他？哼！他只对他的世子之位情深义重，所以我这个小门小户的世子妃，就像玩偶一样送给他爹，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有时候真的羡慕封彩彩，在舅父家养大，她舅父还给他选了那么好的亲事。在娘家有舅父心疼，在婆家有萧策心疼，你们还心疼她不在爹娘跟前长大。
我倒是在爹娘跟前长大，除了学不完的功课，挨不完的骂，什么也没有。”
上官寒很无奈，她死死握紧了权势地位，想要的只是有人心疼。“我小时候还不是一样。我爹何止骂我，生气的时候还找树枝抽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打死多少回了。衣服脏了，要打我。字写的不够端正，也要打我。我看他就是在衙门混的不好，打我出气。”
俞舒若被他说的轻轻笑了一下：“才不一样！你爹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我爹打我，是因为他心情不好，也许是在外头怄了气，也许是家里谁让他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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