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这样说话, 就觉得这虫挺好玩。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不要我的命都感天动地了。”女孩找个角落坐下,捏了捏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伤口恢复得有些快。
虽然没吃东西, 但是体力好像还不错?
“我……以为你……死了。”
“啊,我金蝉脱壳了,没想到吧……等等,你是说那个‘陈沫’死了么?”
她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转向他,话音中的疑问渐渐延展成漫不经心的愤怒和“早就知道你们雄虫没一个好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说带我走,会有最好的待遇来着。”
“这待遇都好到升天了吧?”
女孩歪头看他。
男人的脑袋摇摇欲坠, 听了她的话,像是最后一点皮都要掉了,就这么垂成一个自闭的姿势。比超模还优雅的身体瘦到脱形,垮得不成形状。
那些本来就腐烂的伤口,散出的腥臭更重了。
陈沫看看舱顶。
叹口气,“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把替代我的果冻人坑死的。”
“我想要救你。”
“啊,大哥,算我求求你, 咱们能不能捡重点说?我现在被外面的疯子关在这, 有家不能回,身体还时不时就抽风,你再来荼毒我, 我会疯的知道吗?我疯起来自己都把持不住。”
雷诺沉默一会儿, 把情况讲了。
也许是出于本能, 也许是根深蒂固的信念作祟。
他并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只讲西斯抢劫,母舰反抗,而她一不小心就炮灰了。
“哦,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嘛。”
“……”雷诺往前挣脱,手臂发出可怕的撕裂声,听得她头皮都毛起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沫……”
“别你……你的,我看了那么多电影还不知道,作为稀缺资源出现的雌性,不是被蓄养就是被抢来抢去,一不小心就要嗝屁的嘛。”
她抱着手笑起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雷诺,你功不可没啊。”
女孩根本不好糊弄。
即便落到和他差不多的窘迫境地,依旧一副不怎么害怕的样子,像是对今天遭遇也早有预料似的。他想要看清她的脸,但是降到最低的身体机能,根本无法让眼睛正常运转。
近在咫尺的她,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轮廓,就连可爱清甜的话音都像从深海传来。
她没说话了。
但是男人却无法忍受。
硬生生从笼子上挣脱下来,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爬行,骨头擦着金属的声音清晰无比,还有那淅淅沥沥的黏着响声,大约是肉和血沾在地板拖曳而出。
他爬到笼子边缘,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穿过笼子缝隙,穿过噼啪乱响的电击屏障,伸向她。
不只是腥臭了。
那股可怕的高压电烤肉味道,激得陈沫抖了抖。
女孩又叹口气。
“你这是何必?我们的交集早就结束。”
她的信息素,已经没有难过和失望。
她看他的目光,跟看甲乙丙丁毫无区别。雷诺知道的,初次见面,陈沫瞧他的目光分明是亮过的。
为什么不能再亮了呢?
这种问题,还有资格去问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救你,一直想救你。”
“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害我,只有你自己知道。”
人最糟糕的境界。
就是说的谎连自己都信了。
女孩走过去,沉默片刻,蹲下来,拉住他焦黑的指尖轻轻甩了甩,声音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哎,雷诺,外面的疯子有没有弱点啊?”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死死的。
像是抓着通向天堂的蜘蛛丝。
“有的。”男人脸贴在地板,急切的声音沙哑得辨不出音节,“这次,一定会……救你。”
他都烂成这样了。
估计过几天,必须要用铲子才能从地上铲起来。
陈沫盯着男人瘦削破烂的身体,又叹了口气,“那我们先把你的头装回去……嗯,可以放手了吗?”
“不要。”
“啊,你再说一遍?”
“……就拉一会儿。”
“……你是小孩子吗?”
在陈沫看来,这也就是大家达成共识,相互握个手走流程。
但是在雷诺看来就不一样的。
这条闷骚虫内心的车已经开上秋名山,不知道飚了多少个波峰波谷,他披着英俊帅气虫皮的时候,多少还有点帅而自知的高傲和冷酷,但是现在烂成这样……
就很怕外表没有吸引力,做过的事无法被原谅,又很怕陈沫看上疯归疯骚归骚,皮相却很顶级的西斯。
堂堂虫族将领,就这么跟个熊孩子似的耍赖皮。
陈沫看着他焦黑的手指,没敢强来,这一扯——不得把这家伙皮包骨的指头连根拔起吗?光是想想,她san值都要掉光了,就这么由着半死不活的家伙和她玩拉手,继续回角落龟缩。
过了不知道多久。
西斯扔包营养液进来。
也不知道是良心开窍,还是哪根神经终于改邪归正,竟然还有一根棒棒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飞进来,好巧不巧砸在笼子上。
天知道她看到棒棒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的。
棒棒糖产自硬糖星。
里面的流光糖浆就是传说中五彩斑斓的白,华丽如星尘,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看起来简直棒极了,有种吃了就能变成仙女的感觉。
兴奋过后,她拿着棒棒糖翻来覆去地看。
有点怀疑虫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大方一定是要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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