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藤花。
我讨厌阳光。
自然的紫藤花会借由太阳光的作用下茁壮生长,而我这个徒有藤花之名的鬼只会被太阳光伤害到。
除了有特殊喜好的人,没人会因痛苦产生愉悦喜欢的情绪。
如果能见到那个声音的主人,我一定要和那人理论一番。
能在白天行走,一定不会是鬼,除了鬼,没有人会讨厌安静开放的花朵。人只会对某些花朵无感,远远达不到讨厌的程度。
紫藤花通常大片盛开,周围都能映照出它本身的紫意,垂下的花朵犹如垂帘,摇曳下独有一番趣味。
完全完全想不到除了鬼以外会有人有正当的理由讨厌紫藤花。
***
和炼狱先生告别时,我已经有些困了,醒来后还处在睡了太久头很懵的状态,想了一会儿才打量起周围。
蜜璃小姐这边都是柔软温馨的装饰,蝶屋那里更偏向于医馆,随处可见长期治疗的鬼杀队队员。
一个是经久浸润的药草气息,还带着淡淡的紫藤花香;一个是甜蜜的,被白日的阳光照耀过盛开弥漫的多种花香,食物的气息是刻下的印记。
原来还在蜜璃小姐这里?
再清醒一点,就想起昨晚的炼狱先生。具体聊过什么都记不清,衣服上沾染的人间烟火也被蜜璃小姐换掉了。
我有点沮丧。
我又犯了老毛病,将能看到亡灵的事情习以为常。璃火夫人在一旁陪着,一直没有和我们交流,只是欣慰自豪地看着炼狱先生。
这类妈妈角色我最擅长不来。
找到合适的切入点——以往我都是借此逃跑,现在才变成纯粹的帮助,好像不找个面上的借口,我就不知道如何入手。
开始是没找到机会,后来……后来我居然忘了!?
和炎恋二人同行是如此的愉快,长久仿佛总在压抑的心头雾霾被一扫而空,获得了短暂的快乐,哪怕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到同样的幸福。
只是看人进食的过程,就会这么享受吗?
我在蝶屋也很幸福,但那份幸福被标了倒计时,我不知道何时会归零,只听到钟表在我耳边滴滴答答,给我带来抹不去的沉重。
复仇总是伴随着阴霾和黑暗,而纯粹的烈焰和光会照亮这一切。
蜜璃小姐这里还种了昙花,我在月光下蹲在它面前,等着花开。
隐约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浴衣的一角映入眼帘,红润的脸颊,带着水汽湿意的散发,哼着歌的蜜璃小姐就这么站在我窗下对我招手。
“蜜璃小姐今天没有任务吗?”
被什么蛊惑一般,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我爬上了窗台,在蜜璃小姐惊讶中跃下,还未开的花被我抛在脑后。
就和想的一样,蜜璃小姐接住了我。
我就像羽毛,轻飘飘的,不占什么份量。
蜜璃小姐拉住我的手,像昨天那样用自己的手将我不及她大的小手包裹,带我往其他地方走。
她一点都没生气。
宠溺一般,对着调皮的我。孩子就该是这样的,蜜璃小姐一定是这么想的。
她的头发在夜风中飞舞,我挡住跑到我脸上的部分,悄悄觑蜜璃小姐的表情。
“要给我编头发吗?”蜜璃小姐很有耐心,她不愧是家中有着不少弟妹的姐姐角色,再多带一个我根本不在话下。
带着我逛过她的宅子,又问我要不要打扮她。
“小忍说藤花很喜欢香奈惠姐姐的长头发,藤花虽然是短发,想要打理起来也有别的办法,要试试吗?”
忍小姐那么忙,到底还注意到我身上多少细节。我在内心叹服,说不定按照忍小姐这个水准,她本人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摇头婉拒了蜜璃小姐后一个提议,这样的短发正合适,平时很方便,简简单单加上个藤花发饰,完美。
前一个提议我还是很心动的。
我们在榻榻米上坐下,蜜璃小姐坐在我身前,走了那么久,她的头发也干了。我摸摸这由樱饼造就的独特头发,感到很满足。
昙花在窗上撒着幽幽的香气,我拿起梳子,轻轻梳理蜜璃小姐的长发。
蜜璃小姐宛如我的姐姐一样啊。
气氛正好,我梳理的动作渐慢,呐呐地和蜜璃小姐说了我忘记的事。
“藤花真可爱。”
不料蜜璃小姐却转身揽住我,抱住我好一顿揉,我吐字不清、嘟囔着想搞明白蜜璃小姐怎么了。
“师父说——不必在意!请不要放在心上!知道母亲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蜜璃小姐到底还是对我的头发下了手,抱着我在藤花发饰旁又编了条小辫子,炼狱先生的语气学了十足。
震动发声通过贴着的身体传导,学炼狱先生的蜜璃小姐也很可爱——我难道是睡了两天一夜?可这也不是时间的问题啊。
我自己都是刚想起忘记的事情,炼狱先生未卜先知,提前猜到我的失误?
还不等我问,蜜璃小姐自己就告诉了我。
“天快亮的时候,师父还没走,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都带着懒懒的鼻音,拽着我的衣角给我说——”
我激灵了一下,还有这事?
该不会我这么在忍小姐面前出丑过无数次了吧?
我深受打击。
坐回蜜璃小姐身后,拨弄着她这么多年养的头发,试图拢起又总从指缝间划出,最后愤而放弃给蜜璃小姐来一个忍小姐的同款发型。
蜜璃小姐安慰我说是她的头发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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