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子?
我擦掉眼泪,回过头,小孟叔推开门,看着我:站这儿干啥,伤还没好,看受风。
没事儿。我说,笑着,透透气。
哦,那个……我今天晚班儿,不能陪你了,饭做好了,你自己吃啊。
好。我说,抬起头,瞅他一眼,你不昨天的班儿么?
啊,他说,同事有事儿,我临时替他一天。
哦。我说,快救死扶伤去吧。
那我走了啊,呃,晚上锁好门啊。
操,我说,我不把人家咋的不错了,你担心啥。
他白我一眼,走到客厅去,从衣架上拿衣服。我跟着他,也走到大厅,靠墙站着。
还干啥。他对我笑。
我爸到底上哪儿公出了。我问。
啊,外省吧。他甩脱我的眼,沉吟一阵,又说,好像是……南方哪个省份吧,我也不知道。嗨,反正挺远,回不来过年了。
他走了,这家里一下空荡荡的。我在大厅里站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操,他今晚值班——他今晚值班!他今晚值班啊!天赐良机啊!没人管我啦!我现在就去找郑小恕!
我冲到卧室去,找出我摩托罗拉V70当剩下的两百来块钱,这点儿打车到伊心,可能得贵点儿,第一次上他家,给他妈和他姐,不能啥也不带。我又上书房,小孟叔这几天在我家住,衣物电脑都搬过来,我在他衣袋里摸出钱包,抽了几张百元。对不住了啊孟叔,回头还你。
我想,我这一去,说不定明天也回不来。我给他留张条儿,到时我走了,他也没处逮我。我到写字台去找笔本,呀哈,我看见——他手机在这儿呢。
落家了?
操,我只得老老实实回卧室呆着去,怕他忽然杀回来取手机。我在床上堑着屁股坐着,还疼,不敢坐实诚了,心里这个焦,小孟叔真是,那么严谨一人,咋能把手机落家呢,靠,耽误老子大事儿。
再晚点儿还能JB 打着车了么,得了,我掐点儿,再等十分钟他要还不回来,就多半不会回来取了。我站起来,打开衣柜挑衣服,穿他妈哪个呢,唉,我翻来翻去,很泄气,跟那傻子一比,真有点儿自卑啊,穿啥都没那么好看。
看看表,十分钟真慢。就在这时,书房传来声音,我一瘸一拐巅儿过去,我靠,他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果然,他打回来的。
喂——轮子?
是我。我说,手机落家了吧?
唉,真是落家了啊。
是啊,我说,你丢魂儿啦,手机也不带。
啊,那个……着急,忘了。
那咋整啊,我说,你回来取?
啊,那个……我都到单位了,唉,我,我……
你咋的啊。
那个……我回不去啊,这边儿病人挺多。
那就放家呗,我真服他了,又jiba丢不了。
不是……呃……轮子啊……
他今天咋的了,这么婆婆妈妈,我说,你到底要说啥?
嗯……轮子。我分明听见他在电话那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真是,回不去。那个,你。你。
咋的,我咋的。你能不能痛快儿的。
你别,他说,声音忽然小下去,别动孟叔手机。
我操,为这呀!我真服了:我jiba没事儿闲得啊。唉,真磨叽,挂了!
真是的,小题大做,这男人,这么怕我看,有啥秘密啊。我看看他那手机,好好地躺在桌上,宽大的屏幕暗下去。他这款黑莓,加拿大原装的,贼尿性,市面见不到的。我是挺眼馋。搁平时我大概会摆弄摆弄。
可今天老子有大事儿呢。他不回来,我也就放了心,我打开抽屉给他写条儿:孟叔,我今晚去同学家。过几天回来。丢不了,别找我。放你个假,找个妞儿好好过除夕吧。
我写完这些,就冲到洗手间洗头,擦脸,吹干,我在镜子前焦躁地照来照去,甚至很无耻地往头发上喷了点儿发胶。就这么地吧,胚子在这儿呢,比啥呀。
这怨我么,不是我丑,谁叫他太好看了,我又到卧室,嘶嘶哈哈、啊啊哇哇地换衣服,穿裤子,穿鞋。把自己修饰一新了,我拿了钥匙,给每一个房间关灯。
我走到书房,手在墙壁的开关上停住。我站在那儿,好像从地板下伸出一双手,牢牢地锁住了我的双腿,使我不能动,我长久地凝视着写字台上放着的,小孟叔的手机。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相信,鬼使神差这种事,真的存在。
我走过去,拿起了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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