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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三角眼的妇人应该就是罗氏口中的张三奶奶。
她很可怕吗，要不然怎么方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张三奶奶。”方云随口就招呼了一声，然后拉着馨儿让开路。
张三奶奶点了点头，似乎对方云这样懂礼感觉满意。
“这是二姑娘和六姑娘吧，多日不见，又标致了不少。”张三奶奶嘴上说着好话，但又看了一眼方茹和馨儿的脚时，却是摇了摇头。
方茹在方家的几个姑娘中排第二，而馨儿最小，排第六。
“三奶奶快进屋吧，我娘正等着……我家茜儿可全靠三奶奶了。”许氏催了张三奶奶走进屋去了。
方茹忙拉着方云和馨儿一路小跑回了西厢房。
“姐，你咋吓成这样？”方云问。
馨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你是男孩子，当然不用怕。”方茹拍了拍胸口，“哦，你肯定是忘了。”
“张三奶奶很可怕？”方云又问。
“看来你真是忘了，前些年的时候，村西头的菊儿姐就是张三奶奶给裹的脚，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差点命都丟了。”方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裹脚确实很痛，但不至于丟命吧？”方云道。
“张三奶奶下手，就有可能，尤其是到了茜儿这个年纪。你想象一下把脚掌硬生生折断的就知道了。”方茹道。
“姐，你不愿意裹脚啊。”方云就笑了。
“小时候……没有裹，现在也大了，早习惯了，我感觉这样也挺好的，从来就没想过做什么少奶奶。”方茹道。
她想起刚才在上房方云的表现，又问，“小七，你想让馨儿裹脚？”
“我知道，二哥是不想我裹脚的。”馨儿抢答道。
方云笑着摸了摸馨儿的羊角辫，这里反正没有外人，也就不对方茹隐瞒。
“我才不乐意馨儿去遭那样的罪！我就想着，奶从来就看不顺眼咱们，我们要是露出不想馨儿裹的意思，奶非让馨儿裹咋办？”方云道。
“小七，你咋也学得鬼精鬼精的！”方茹笑道。
姐弟三个就坐到炕上说话。
“……艳儿姐和媚儿，她们都是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裹了，茜儿都已经九岁了，现在裹是晚了，还叫来了张三奶奶，这是要遭多大的罪啊。”方茹道。
方云想了想，他还没看见过脚是怎么裹的，有那么一点想去看看。
“小七你想去看？姐劝你别去。”方茹看出方云的心思，说道。
“就看一眼。”被方茹说破，方云索性道。
“茹儿，小七，来烧火来。”外面传来许氏的叫声。
“咱才不去。”方云拉住方茹。
许氏自己懒，该她干的活总想着推给别人。
二房里那几个半大小子野的很，每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回来，几乎是脚不沾家，让他们干活更是奢望。
许氏又说方茜儿年纪小，也不肯让她干活，最喜欢差遣他和方茹，还有三房的李氏和方瑶。
“……给你妹子裹脚，你奶让你来烧火咧。”许氏没听见回音，就往西厢房这边走了过来。
“我这就来。”方茹冲着外面答应了一声。
她回头笑着对方云道，“让她懒去，才多大点活，我去，小七你和馨儿就在屋里待着。”
方云也笑了。
方茹和杨氏很像，都是勤快人，性子也好，小事很少计较。
说起来四房的大人也好，孩子也好，只是让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但是要让他重新选一个身份的话，他还是宁愿选择这房里。
“我也去，”方云从炕上下来，“正好去看一眼”
“那我也去。”馨儿道。
姐弟三人说说笑笑，就到上房来。
“烧一锅水，茜儿裹脚要用的。”
许氏说着话，还扫了方茹和馨儿两个的大脚一眼，再看看自家准备裹脚的女儿，一股无形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二伯母，你还是去屋里陪着茜儿妹妹吧，烧水就交给我。”方茹道。
许氏满意地点点头进屋去了。
方云和馨儿在灶下忙着生火，方茹就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用竹刷子将大铁锅刷了一遍。
确认锅刷干净了，才将脏水倒掉，再用清水冲洗了一遍，这才又舀了足足一锅的水在锅里，并用锅盖盖上。
方云这边生了两次火，都灭了。
生火这种活果然不是看着那么简单，还是需要点技巧的。
“我来吧。”方茹就笑。
“那我给你拿板凳去。”方云见方茹蹲着烧火，就走进东屋里，给方茹拿板凳。
当然，他也是借故看看方茜儿是怎么裹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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