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养我，育我，教我法术，助我成仙……您废了半数仙力，救我于墨海……您于我，是至亲至敬……”
红衣女子执剑而立，风吹飞她的青丝，却吹不走她眸里的泪。她看着黑衣女子，眷恋而敬重，却在下一瞬间，化为滔滔之恨。
“可也是你！杀我父母，囚我爱人……凡是待我好的人，你一个都不曾放过……师尊您可知，我宁愿您杀了我……”
“我说这些，师尊，你不懂吧。你怎么懂呢，你没有七情六欲，你只懂杀戮……你觉得该杀便杀……哪怕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吧……”
场景断断续续，是万里冰封的雪地，又是浴火般的地狱，唯有两个女子，相峙而立。
“师尊，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猜累了……你放过我好么……”
“为什么！九予！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明明答应了我，只要我留在琼山，唯你是从，你就会放了他！”
“我不听！你言而无信，杀人成性……你这个魔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
红衣女子哭了，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黑衣女子，颤抖得拿起了剑，指向前方。剑上是翻滚的火，火滚动着，隐约可见龙身。
“爱人？”
“放肆！吾杀了便杀了，何须理由！尔再纠缠，莫怪吾不顾师徒之情！”
一阵天旋地转，新场景里，黑衣女子带着银色面具，俯视着跪在身旁的红衣女子，她看似冷冽而绝情，并不在乎女子近乎沙哑的乞求。
天地又是一变，黑衣女子一甩手，一把剑刺进红衣女子身旁的岩石上。剑嗡嗡作响，一道火龙盘旋于剑上，欲乘风而起，却被黑衣女子一个眼神压在了剑身上。
“这把剑，吾赐予汝。吾就在这九天之上，等汝来报仇。”
黑衣女子的声音如同她的面具一样冰冷，那黑色的眸子深幽如万年古井，看不透看不穿。可下一秒，下一个场景，她却笨拙的抚摸着跪在身旁的红衣女子的头发，露出了一丝温情。
“若不杀他，你……也罢……菉儿，莫哭了，乖……”
只是这温情持续不长，场景又是一换。黑衣女子捂着胸口，那里是一道颇深的剑痕，正不断的涌出深红的鲜血。血滴落在草地上，漫山花开。
“菉儿，还是不相信为师……也罢……”
战斗中，黑衣女子的面具已脱落一半，露出她爬满了咒语的左脸。她微微一笑，右手成爪，在红衣女子的呆愣下，插0入左胸……
“你做什么！师尊！”
红衣女子的剑熄了，掉了，她冲上去，抱住黑衣女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源源不断的血染红了那片土地，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那一瞬间，树茂花开，生机勃勃。
故渊猛然惊醒，她捂着胸口，那一阵扎心的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插了进去，挖出身体的血肉。
又是那个梦……
故渊很久没有做那个梦了，仙的梦，从来不是一般的梦。可是故渊却不记得梦的内容，她只记得那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师傅”，还有胸口锤心般的痛。
她明明没有心就没有心，可那痛意却久久不曾散去，宛如一只铁爪狠狠刺入胸膛，硬生生挖出一块肉来。
“姐！”
故渊的动作吵醒了在床边小憩的慕容伊月，故渊昏迷了十八个小时又十六分钟，这期间，她找了为家族服务的所有医生，来给故渊做检查。
她艰难的掰开故渊抓着左胸的右手，发抖着，祈祷着。
记忆中，故渊并没有心脏病，而医生的检查结果也显示，故渊的身体一切正常。那为什么，会痛得晕死过去，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跳停止了？
慕容伊月有种无所适从的惧怕，她害怕上天和她开玩笑，害怕故渊忽然出事。
故渊那煞白的嘴唇，那发抖的身体，以及停止的心跳，仿佛用刀子，刻在慕容伊月的脑里，阵阵发疼。
“姐，你醒了。”慕容伊月低喃着，强忍狂喜和眼泪，俯**，半撑着身子，小脑袋埋入故渊的脖颈旁，她太怕了。
故渊任由慕容伊月抱着，她看着上空，双目没有焦距。她在想很多事，包括慕容伊月那熟悉的气息，那熟悉的动作，还有那歪歪的蛋糕。
“你到底，是谁。”故渊轻轻的问道。
身上的人儿一僵，而后放松了下来，故渊感觉到她在笑，也感觉到了耳边的泪。
“姐，我是伊月……你舍命救下来的伊月……”
慕容伊月妥协了，就算故渊对她只是亲情，也罢。
闷闷的声音在耳边传进心底，故渊闭上双眼，缓缓的把身上的人抱入怀里。
果然是你。故渊感叹，又被仙帝耍了一次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耍我玩？”故渊问道。
“我没有……”慕容伊月抱紧了故渊，一如儿童时期，胆小的不敢看故渊的眼睛。
可故渊却不是笨的，联想前世车祸前慕容伊月的话，再联想刚才在蒸浴室的吻……
“你……”故渊有些无奈，自己养的小猫，到底什么时候对她产生感情的？
“傻孩子，你什么时候来到这的。林家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吧。”最后，故渊选择岔开话题。
“姐，你放心，那个世界的林逸已经被我杀了。”
一说起林逸，慕容伊月的气场即刻冷冽起来，憎恨，快意，汇聚成疯狂。她抓着故渊的袖子，咬着牙说道，“姐，我给你报仇了，我杀了他妻子，我让他试试，失去最爱的滋味……然后，我才杀了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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