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话还未说完，就被代琴歌一把推开。她看着代琴歌双手捧着真气，极为小心的护着，缓缓举起，一口吞下。
乱吃他人真气，也不怕被反噬？
“嗯……”是她，确实是她的味道！代琴歌此刻完全确定，她没有看错，舔着上唇，代琴歌满足的呻吟了一声，妩媚入骨，她的一切，都如此美味……
可下一瞬，她一个闪身，掌心扣在故渊脑勺上方，炙热的真气毫不犹豫的往故渊神台探去。
糟糕！她的记忆！
故渊没料到代琴歌会忽然发难，哪还顾得发怒，电光火石间进入另一个身体，抢着在代琴歌之前把顾宇的记忆牢牢封住。
代琴歌只看到了一片空白，显然被提前封锁，双唇一抿，她又输入一道真气，还是一无所得。够绝，是师尊的风格，狠心……代琴歌苦笑着捂住双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故渊的心在怦怦跳，搜魂伤魂，难不成她以后要装作一个傻子？还有，这人拿着她的真气在哭什么？
片刻，代琴歌抬起头，还有些湿润的眸子细细打量起已经晕过去的顾宇。她嫌弃的一甩，把小人儿甩在了草堆上，双指一合，指尖浮起一光点，在顾宇额头上画了个符，融入了顾宇的神台。
此举，除了修复了被她真气损伤的大脑外，还打下了个主仆契约。
“……”
故渊飘在半空，那种无力感又爬上心头。她总不能忽然出现把那个契约给截住，更不能直接勾出代琴歌的魂魄就走，没有能量，她打不开传送口，亦回不去。
“你既然回来了，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代琴歌侧着头，轻声细语说着只有她一人听到的话。她飞上半空，俯视着这片大地，体内的真气因情绪波动而暴动，她也不控制，霸道的神压之下，整个世界安静得如同死了一般。
这世界的池鱼怕是有病……
故渊忽然怀念起慕容伊月来了，那个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多称心，哪像这世界的疯子，精神分裂精神病。
代琴歌找不到人，她已经把全部真气铺满了大地，连暴露自己位置也在所不惜，可她找不到那个人。难道不在修真界？她呼吸越来越重，黑色的眸子此刻散着红光，仿佛要迫不及待的撕裂一切，压抑又疯狂。
故渊飘落到代琴歌身前，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非常危险，可她又是池鱼……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代琴歌的白发，几缕发丝滑过故渊鼻下，带着淡淡泉水与竹叶的气味。
“师尊，是不是我多杀几个人，你就会出现了？”代琴歌死死抓着锁骨上的项链，她找不到她，百余年了，连再看她一眼都是奢望。
代琴歌宁愿她今日从未出现，这样她至少可以抱着幻象，假装她还在，假装自己过得很幸福。可她出现了，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带来了更深的绝望。
她的师尊，宁可看着她发疯，也不愿出来见她，也不愿同她多呆一刻。
故渊见代琴歌忽然变得深红的眼瞳，大叫不好。此人一向有入魔征兆，如今心神不定，怕是真的要入魔。故渊闪到代琴歌身前，她伸出手，却在碰到代琴歌眉心前，停住了。
故渊五指紧握，她向后退了两步，眼底一阵慌乱。她不该如此，不该如此在意的。
“呵呵，哈哈哈……”鲜血不断从代琴歌嘴鼻涌出，她也不管不顾，任由体内的真气四处冲撞。入魔？她此刻还在意什么入魔？反正像她这种半人半魔的魔人，就该死在五百年前。
又是一道真气爆炸，代琴歌身体一震，再也控制不住真气，跌落在温泉上。她全身湿透得挣扎着爬起来，似发疯了一样，扯下锁骨的项链，化成利刃，直戳心脏。
“还你……你给我的，我都还你……”
不……
故渊差点窒息，停留在代琴歌体内的真气似听到了主人的心声，本能一样覆盖在代琴歌左胸，挡下了那自残的一击。
那一刻，两人都安静了。
故渊耳边都是胸腔的心跳声，她被代琴歌刺激到了，无论池鱼变成什么模样，无论她有多想逃离，她都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代琴歌受伤。
代琴歌跪在温泉里，刀已经变回了项链，双手紧紧把项链贴在胸口，泪，一滴滴落入池面，激起阵阵涟漪。
而故渊，也是脱力地落下。她按着胸口，那里是她还没有恢复正常的心跳。被吓得脱力，故渊这是第一次。
天杀的，虽说三魂七魄尽不同，可这差距也太大了！还她乖巧可爱的慕容伊月！
“师尊……我求你出来，见见我，我错了，我再也不……”
代琴歌还是跪在水里，她全身尽湿，白发粘在脸上，泡在水中，散开。本就白皙的皮肤因此次大出血变得惨白，整个人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
可故渊不敢上前，先不说她搞不清状况，再说她代琴歌为了不知名的“师尊”，发疯自残，故渊就不想理这疯女人。
代琴歌哭了许久，终是平静下来。她方才是真的想挖出心脏里的炎龙，她自小心弱，全靠炎龙宿在心脉之处，她才活了下来，并且修习仙法。
她想，既然师尊不要她了，她就把师尊给她的，全还回去，包括这条性命。她没想到，师尊会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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