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够黑心的,怎么能这样。”红玉冷笑一声,说道。
“没,也没打重,是我自己做错事,原该的。”于小青低声回道。
“青儿,你去老太太那边去,大奶奶让我送块帕子给她,我正不得空,你替我送过去给她罢。”红玉从袖子里摸出块绣帕来,递给于小青。
于小青答应着,要走。
红玉拉住她,蹲身伸手撩了些清水于她袖子上,使劲展一展,嘴一瘪,笑道:“瞧这袖子皱皱巴巴的,让老太太看了,以为你不利索呢。”
于小青也跟着使劲往下拽一拽,方拿着帕子来到老太太屋里。
大奶奶正陪老太太打花牌,却是老太太输了,正不服气,嚷嚷着大奶奶欺负她老眼浑花看不清,非说自己出错了,要重新出。
大奶奶却是不肯,硬是把老太太跟前的钱搬到自己跟前来,老太太正笑着骂她小气鬼儿。
大奶奶展眼见于小青进来,便指着她笑道:“可是给我送帕子来的,这个红玉也是越来越懒了,逮着谁指使谁,也不怕闪了舌头。”
“红玉姐姐可没指使我,是我要过来凑热闹呢。”于小青将手帕子递上去,笑道。
老太太正趁大奶奶说话的工夫,伸手过来拿大奶奶身边的铜钱,手正碰上于小青的袖子,不由噫一声,嗔道:“你这孩子,怎以穿个湿哒哒的衣裳就跑出来了?这天渐次冷了,当心冰了胳膊,落下病根子,可是一辈子的事。”
“我给你擦擦,这是早上洗脸撩上水了?”大奶奶笑道,展着手里的帕子要给她擦。
“不用劳烦大奶奶。”于小青忙将胳膊往回抽,往身后藏。
大奶奶狐疑的瞧她一眼,扯着她的衣襟硬将她拖到身边,搬起她的胳膊,这一推一搡的,于小青的袖子倒被撸了上去,露出红肿的伤痕来。
大奶奶惊叫一声,忙忙的将袖子与她往下拉,欲要遮住那伤痕,老太太却是早看见了,原本一脸的喜庆瞬时阴了下来。
“老太太恕罪。”于小青跪下来,惶恐的说道。
“你何罪之有?”老太太命寻梅扶起她来,厉声道。
本来坐在一边的瞧她们打牌的周姝,有些坐不住,立起来,探头过来瞧看于小青的伤,嘴里啧啧两声:“这是哪里弄的?你可一贯是个淘气的。”
“我还没老眼昏花到分辨不出这伤是打的还是磕碰的!”老太太冷笑一声。
周姝见这声音不对,也忙跪下来,替自己申辩道:“老太太,都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她们,你不要动怒,都是我的错,你就罚我罢。”
“老婆子我从在齐王府做闺女起,到嫁进你们家,从头到尾也快六十年了,从未伸手打过身边的下人一下,倒不是说他们都不犯错儿。
他们若是犯了错,自有祖例家规制着他们,由管家婆子各家媳妇去管教!若是觉得他们不好,只管告诉管家婆子一声,换了就是。
一个正经主子,竟然跟伺候的人较真,真正是有失大家风范!荒唐之极!”老太太气恼的说道,摔了手中的牌,扶着寻梅进了里屋。
弄的这一屋子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个个杵在那儿,不知所措。
跟老太太久了这些人,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她们是早知道这老太太的性子,一直孤芳自赏,又常以老善人自居,就喜欢人夸她是菩萨下凡。
家里这些大小主子,她偶尔训斥两句倒也罢了,可从来不肯与下人们动真的了。
这却也是这老太太最忌讳的事。
平日里,就是大老爷二老爷都不敢当着她的面,呵斥下人,就怕犯了老太太的忌讳,惹她动怒,更别说亲自动手打了。
今天这事,老太太怕是认准了是周姝下的手,所以才动了雷霆之怒。
也是,郑青明屋里的人本来也简单,这于小青与他又有了肌肤之亲,将来必是侍妾,别的丫头子量也没这个胆量惹她。
也只有周姝敢做这种事。
这是仗着治好了二爷的病,就无法无天起来了?这么明目张胆的虐待侍妾,这事要是传出去,可不知能让别人编出什么闲话来笑话他们府上这些主子们的小肚鸡肠呢!
“大奶奶,不干二奶奶的事,都是,都是小青不好,二奶奶也没打我。“于小青扯着徐连凤的袖子轻声道。
徐连凤没应声,却叫过跟自己过来的一个丫头小月来,让她带着于小青出去治伤。
小月答应着,拉于小青走出去,临出去前,于小青却又求了她一遍,说这伤不赖别人,只怪她自己。
徐连凤把眼瞧着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周姝,微微撇撇嘴,只不讲话。
大太太见此情形,倒来了个一推二五六,指着要去伺候大老爷更衣,起身走了。
徐连凤便也跟二太太说一声,要进去瞧瞧老太太去,也便走了。
这屋里便只剩下二太太和怜未花几个二房的娘们。
二太太见四下再无旁人,方才重重的叹口气,伸手指戳了周姝额头一指头,低声喝道:“不知死的丫头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倒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倒是没跟你说过,老太太最忌讳的就是对下人动手么?
她若是做错了事,你只告诉王福齐家的,或是让小伶去告诉小凤奶奶,自有祖例家法处置她,倒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周姝哭的哽咽难禁,拭着辩解,将早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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