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少有的,会认为一个女人,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郁暖没有看他,但当她终于抬起面容,眼眸中却有他的模样。
尽管皇帝明白,并清晰了然,他的暖宝儿是个死性不改的小骗子。
但威严而高高在上的天子,仍旧会适当纵容她的顽皮,装作相信她的情话,并看看他的小姑娘下一步,准备颤颤巍巍走到哪里去。
郁暖被他打横抱起,软软惊呼一声,便抱住他的脖颈,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她嗅到了冰寒清寂的雪松味,属于成熟男人,优雅而勾人心痒,让她有点想娇纵地黏在他身上了。
弯月如钩,床笫间却春温宜人。
郁暖软绵绵坐在他怀里,唇上难以停歇得交缠,却不合时宜地推开他的胸膛。
当然,她的力道很绵软,对上他并没有多少胜算。
郁暖只能细细喘息,抱着他的脖颈轻吻。一点点从冒尖的喉结,吻上凉薄的唇,再是挺拔的鼻梁,她跪直了脊背,眼睛恰好对上他的。
有些愣怔地撇开眼,她只是温软推他道:“不要了,陛下。”
皇帝捏着她的下颌,动情的男人似是见了腥的猛兽,眼眸凶悍未褪,只听他淡淡道:“不成。”
郁暖觉得一定没人喜欢和他聊天。
让他注孤生罢混蛋。
她只是一把拍开他,耍赖撒娇道:“我很累的,还是算了罢陛下。”她又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腕。
郁暖的头发又汗湿了,贴在面上有些暧昧难言,揽着他的脖颈对他慢慢眨眼。
小姑娘自己莫名其妙,忍不住笑起来,见他面色冷淡沉肃,便有些生气地掐他。
……
结束时已经很晚,夜幕黑沉沉的。
郁暖累得要命,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泄愤,话都懒得说了。
外头宫人打了热水进来,放在帘外,皇帝绞了锦帕,进床幔里俯身捏着她细软的脖颈,把她禁锢在怀里不准乱动,给她细致擦了身子手脚。
还有发丝上的脏污。
郁暖乖巧听话,随男人摆弄,只是蜷在他怀里蹭了蹭,便合眼睡下。
郁暖的本意其实很单纯,她害怕怀孕,但并不妨碍她想撩拨他一二,因为床笫间的事,永远是感情最好的媒介,她更不介意吊着他。
不成想,还是叫他餍足了。她自己倒是累得不成。
郁暖半梦半醒间,蹭在他怀里,继续执着与他撒娇道:“我想回府了。”
没得到男人的回应,郁暖又忍不住嘟囔道:“您听见没啦……都不理我。”
接着她被揽进男人怀里,听见他沉声道:“快些安睡。”
郁暖也没力气了,想着明日再与他争论罢,于是便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睡了下去。
如此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时很寻常的太阳高高挂,皇帝照常已然在书房处理政事,并不在寝殿里头。
郁暖梳洗用膳,乖乖用了药和蜜饯,便听宫人与她道:“娘娘,马车已经备下了,陛下道您若想回府,随时能归去。”
郁暖怔了怔,觉得这也太轻而易举了,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她不经陷入了沉思,原本她以为,至少还有有些波折和口舌之争,少说也得流几滴眼泪才能叫他网开一面。现下看来是她太天真了,陛下他压根就没有那般心思,想来也有点尴尬,是她自作多情了。
郁暖托腮叹气,有点放松也有点迷茫。
照套路他应该说什么,朕不允许你走!你是朕的!呵,女人居然敢离开朕,你这个惹火的小妖精!(不x
但她只是一本正经,点头微笑道:“那麻烦姑娘了,我现下便离开。”
当然并不是因为郁暖特别喜欢临安侯府,只是因为她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尽管她身体羸弱,先头断断续续服用了凉药,但事实上她自己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怀孕。
然而很明显,她没法在宫中实行避孕,于是只能回府里偷偷摸摸进行。虽则郁暖认为,事情一定不会那般顺畅,但这已然是她能够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即便将来有甚么困难之处,那么她也已经努力过了,便不会再后悔。
毕竟,她真的不能要,也不敢要孩子。
马车缓缓驰过宫门,郁暖看着车帘在风中微摆,心中百无聊赖的思索着,在原本的世界,有七十二小时避孕药,虽然伤身,但服用也能大概率避免怀孕了。但这里并没有,郁暖觉得自己可以加大凉药的剂量和浓度,横竖必须保证她不会怀孕。
一路回了临安侯府,清泉急匆匆上来候着,郁暖也实在没心思说题外话,只是与郑氏交代几句,便带着清泉回院了。
一进门,她便拉着清泉的手道:“先头,我给阿咪用的药,你再制一份,要浓郁些的。”
清泉有些紧张,却只是问道:“这……您是要作甚?”
关乎人设,郁暖自然不能告诉她真实缘由,仍旧回道:“喂猫。”
“我好些日子不曾喂了,先前在马车上才想到这一茬。”
清泉无法多说,于是恭敬退下,却又听郁暖道:“我要看着你们煮。”
清泉一怔,对上郁暖微凉的眼睛,却低头不曾多说甚么,仍带着郁暖去煎药的小院里。
郁暖看着甘泉煎药,一味味放进去,还有最后一味麝香也并没有落下,在药罐里熬制,从洞孔冒出一串细细的白雾,有些呛人,郁暖于是垂眸,拿着帕子轻掩。
因着时间久,郁暖被丫鬟们劝去邻近的屋里。她在茜纱窗握着书卷,时不时透过窗户瞧上一眼,最后制成琥珀色的一碗凉药,丫鬟们等温凉后,便端上来与她。
清泉又命人,把郁暖的宝贝狸奴抱了来。
郁暖叫他们皆退下,自己端着凉药抿一口。
还是那股甜滋滋的味道。
她怀疑过,但这趟亲眼所见,却不能再疑。
更何况,她是突然使她们制药的,并没有事先通知。
并不可能有人未卜先知,在更早的时候就煎好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可能,会有人把她的想法算得这样精准无误?
郁暖摸了摸阿咪油光水滑的皮毛,挑挑她的下巴,对它说道:“希望我没想太多。”
阿咪歪着黑白双拼的脑袋,对她软软喵一声。
“他不可能猜到的。”
她又把阿咪抱在怀里,捏了捏粉嫩的肉垫,握着它的爪子举在头顶,给自己比了颗心。
阿咪很凶要咬她,到了近前却立即成了舔舔,翠绿的眼睛滴溜溜,怂嗒嗒喵一声。
郁暖还不觉,只是自言自语继续捏着阿咪的爪爪凹造型,慢慢发怔道:“你说对不对啊,阿咪?”
阿咪:“喵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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