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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提了车就走吧。从路上终止的对话来看，杜令泽的心意他能摸到百分之八十。一边是不想碰到孟然，一边是不想和杜令泽多说话，任明睿头比发烧时还疼，只想在公安局开上车就跑，最好谁也没发现。不过赶上午休结束，他见到了与纪瑾一同在外吃完饭，刚走上一半楼梯的纪云松。
他礼貌地与老大哥点头，见纪瑾一溜烟跑进了楼，而另一位朝着他来了。
“陈教授，不在这边工作了，近来可好？”纪云松斜倪他身后的人，也朝杜令泽微笑。“这位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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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位是魂图的所长，杜令泽先生。”任明睿听他夸了几句年轻有为，怕再耗下去纪瑾会招来孟然，有些着急地打断了他们：“纪局来找我是？”
纪云松定身在他们对面，看样子不准备回避杜令泽。他冲任明睿和蔼地说：“感谢你帮警方找到重大案件的线索，要不是你发现问题，我们或许永远发现不了。”
在杜令泽面前，他也不好和纪云松插科打诨，正经道：“您过奖，运气罢了。若是真要感谢，还得谢谢安哥和刑侦队的同事。”
任明睿不觉得他仅仅是来道谢的，果不其然，这位大领导没聊上几句，将话题切入了重点：“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得到了调查这件案子的权力。”
这是个好消息，哪怕不参与，他也跟着惊喜，却没料到纪云松接着说道：“小孟他们组要去嘉江那边帮忙，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查一个案子需要多久，任明睿心中自然清楚，少说半个月，多了甚至可能大半年，而这件案子绝不简单。他脑袋里响起耳鸣，仿佛见到孟然缥缈消失的背影，一时紧闭嘴唇，半晌说不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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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松欣赏对面表情突变，看似很满意他的反应。他就像看穿了任明睿的心思，掩着笑意道：“陈教授的辞呈，其实我一直收在抽屉里，没给你批呢。”
任明睿眨巴眼睛，意识忽然回来了。他能感到这位老狐狸在谋划些什么，但他猜不透，只能警惕地盯着他：“您想和我说什么？”
“哎呀。小陈教授，你别怪我有私心。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抓着了，可难放手。自然是希望你随时可以回来呀。”
任明睿听明白了，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避讳杜令泽了。事关工作的事，看样子纪云松是打定主意捏住他，要逼着杜令泽听后同意要求。虽说是长辈，不过任明睿反感受制于人，哪怕清楚斗不过也拒绝道：“我递出辞呈不是和您闹着玩，是认真的。再者说，以前我人在烙凌，工作上的事好调配，去那么远的地方，首先我就不能对班里的学生负责。”
“看你自己的想法了，叔叔绝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提一个意见，告诉你随时可以归队，市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午休时间已结束十分钟，纪云松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了一句令他不寒而栗的话：“我会多订一张机票，行程发到你邮箱。去或不去，叔叔都不怪你。不过嘛，小孟这一走，可至少两个月回不来呀。”
纪云松说罢便离去，留下他在大晴天下发愣。任明睿大脑是空的，木头人一样杵在那，还是杜令泽晃了他几下才缓过神。
“明睿？你还好么？”杜令泽见他眼中恢复了精神，咬着嘴唇，隐忍道：“你，要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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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没想好。”不用看见孟然，岂不是正合他意，不过两个月，两个月也太久了。任明睿觉得纪云松不是在说谎或开玩笑，忽如其来的变化给他打蒙了，害得他不得不面对真心——他想见孟然，每时每刻都想。
只是这样去了，真的没关系吗？他们是去查案的，自然不可以搞特殊，那么要住同一家酒店，每日一同去上班，甚至可能房间还挨在一起。再怎么想见孟然，现在闹别扭的时候呢，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也不合适吧，任明睿怕自己会发疯。
他沉浸在思考中纠结，听到了杜令泽轻弱的声音：“明睿，我希望你不要去。你忘了么，我们下个月有活动，去爬山泡温泉。你不是还答应了老教授们，会陪他们玩。”
“……玩的事，跟查案怎么比。”话虽这样讲，任明睿心里清楚，现在影响他决定的，不只是对案件的好奇。他发觉彼此靠得太近，将杜令泽拽着衣角的手从身上拿下去，转头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任明睿高高的个子将对方整个挡在视线外，孟然从楼上的窗户里，看不到他们任何一人的脸，猜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而焦躁的情绪在杜令泽亲昵抓住他衣角时达到了顶峰，嫉妒的火熊熊燃烧，孟然在眸光中将杜令泽千刀万剐了百遍。
可任明睿的决定，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查案也好，感情也好。他不知纪云松对他说了些什么，不论好的坏的，少说一个月见不到面，都是确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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