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外出,但吴路身上总有一股官差味,只站在那,肃然之气立显。
他道,“我出外差,顺便来找你们。”
“找我们?”谢遥十分讶异,目光带疑的看了刘家兄弟两眼,她实在想不通吴路找他们会有什么事,道,“吴大哥找我们有事吗?”
“我们边走边说。”
大堂人来人往的,确实不是说话之地,四人就要走,谢遥突然想起苏放钦还在,扭头道,“苏老板,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苏放钦点头,道,“我明日再上门。”
谢遥嘴角抽了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得先把他往后放一放,四人出了门,谢遥复又问道,“吴大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他正要答,一旁刘中逵抢先道,“遥遥,我们要去京城了!”
去京城?
这话怎么说?
吴路道,“我奉命前来传书,让你三人去京城刑部当差,每月五两月钱,若是出外差,还有额外的补贴。”
谢遥先是一愣,内心一喜,还未现喜,却又敛了色,沉默片刻,重复着他的话,“让我们去刑部当差?”
吴路点头。
刘中逵以为谢遥会喜不自禁,却见她微抿着唇,面上并无多大喜色。
吴路也不催她,四人慢慢的走着,他又开口道,“你们放心,刑部的待遇挺好的,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若是你们去,住的地方也好解决,刑部不远有一处两间宅子,可挪给你们居住,而且一个月七七八八下来,最高能有七八两的月钱。”
谢遥道,“多谢吴大哥专门跑这一趟,此事容我想一想。”
“不急,我在这还有事要办,后日才走,我现在就住在驿站内,你想好了随时可以去找我。”
三人与吴路道了别,沿着路回家。
去京城寻求更好的发展,本是一件好事,可是三人中,除了刘中逵满脸喜色,刘中元内心却无波澜,谢遥更是沉默不语。
京城,她自然是想去,可京城太遥远了,这里还有明姨和兰叔……
刘中逵喋喋不休的说起前事,自顾自话了一会,终于察觉到了气氛诡异,他停了话,脑子转了又转,忍不住道,“不是吧?难道你们两个都不想去?那可是京城啊!”
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去的京城啊!多少秀才进京赶考回来,总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京城的人、色、景……
刘中元道,“我前些日子,已经和大人说过了,衙门的差事下个月不干了,家里的事总要有一个人来照顾着。”
刘中元是哥哥,虽说二人出生相差不过半个时辰,但先落地的那一个,自然要挑起责任来,中逵天性泼顽,对家里的生意一窍不通,刘家长辈自然不指望他能撂了差事专心打理生意,只盼着他好好的便成。
刘中逵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话,转目去看谢遥。
谢遥道,“兰叔身子不好,我若离远了,放心不下。”
刘中逵顿时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中,明姨不在,兰叔正在劈柴,谢遥在路上买了几个烧馍,放到一边,撸起袖子,道,“兰叔你歇着,我来。”
兰叔道,“遥遥回来了,人看过了吗?”
“看过了。”
她伸手就要去接劈刀,兰叔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还有两根就劈完了。”
谢遥便把劈柴抱回厨房,问道,“明姨呢?”
“她啊,听说谁家的萝卜便宜,要去买些回来做腌萝卜吃。”
“明姨要腌萝卜?那感情好,我最喜欢了。”
谢遥抱完柴,又将屋子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眼看日落,做了晚饭,天快黑的时候,明姨挎着一筐青萝卜姗姗归来。
三人吃过晚饭,谢遥洗过澡,正要将衣服洗晾,明姨从厨房端着锅水出来,见她挽着袖子要打水,道,“今日别洗了,放那吧,明日我给你洗,不早了,你去睡吧。”
谢遥正要说她洗,明姨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道,“听话,回屋睡觉去。”
谢遥便放了桶,回屋去了。
躺在床上半天却睡不着。
她不知道吴路为什么会让他三人去京城刑部当差,难道是楚昭的意思?
不可能!
谢遥摇摇头,在床上翻了个身。
五两月钱……比沧县多了一半不止,她若是去,一个月花一两的话,剩下的四两便可全部留给明姨和兰叔,可是京城那么远,家里……
谢遥忍不住又翻了个身,毫无头绪,思来思去,竟已是半夜,终是困极睡去。
第二天是被明姨叫醒的,她在外面拍着门,喊道,“遥遥……遥遥……起床了,你今日可是要去衙门的。”
谢遥匆匆忙忙爬起来,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道,“起了起了!”
她穿好衣裳,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抓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出了门,一时间竟也没察觉到明姨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神情。
“姨我走了。”
到了中午,到家刚吃过饭,谢遥瞥见一旁一筐还带着泥的萝卜,左右无事,正要提起来,明姨正好出屋,见到她,道,“正好,你去把这萝卜洗洗干净。”
“好咧!”
离这不远处,有条小河,平日里有什么东西,大家都爱在那洗洗刷刷,谢遥挎起篮子,还挺沉的,颠颠的朝外去了。
一筐萝卜洗的并不久,树下阴凉处,谢遥靠在粗壮的树干旁,望着八月的天发呆。
吴路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回京城,若是要走,那今日就要做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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