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真真正正把谢遥给问住了。
怕他什么？
好像以前是怕楚昭真的责罚自己，可现在仔细一想，他又何曾真正的责罚过自己?
那自己现在究竟在怕什么？
好像什么也不怕啊……
“我哪有怕……”
“不怕就过来。”
她犹豫着，片刻后，小声道，“我不过去。”
楚昭看着她，眼里审视意味明显。
“……大人，你……”
“我怎么？”
谢遥抿着唇不说话。
他站起身来，朝她走去，谢遥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一步两步，被逼退到了门前。
“我怎么?”他重复着又问了一遍。
她低声嘟囔说了什么，楚昭听不清，“什么？”
“……下流……”
楚昭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流……
他看着她，仔细琢磨着这两个字，不知怎么，居然笑了。
谢遥诧异抬头看他。
笑什么？
他很快止了笑，盯着她，一本正经道，“你说得对，我就是下流。”
这不是她认识的大人，却又还是大人。
楚昭看着她的眼，慢慢的俯下身来，谢遥朝后靠去，抵在冰凉的门上，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跳的很快，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等了片刻，却没有预料中的温热，她偷偷眯开眼去看，却跌入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中。
他近在咫尺，笑意满眼，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眼睛疼?”
谢遥，“……”
闹了个大红脸。
她向后缩了缩，只觉得尴尬不已，“恩……眼……眼睛进沙子了。”
这明显的谎话，楚昭却并未拆穿，离开些许，说道，“我看看。”
楚昭说完，还真的撑开了谢遥垂下的眼眸，谢遥被他如此举动惊了一下，却并未乱动。
楚昭装模作样的吹了吹，末了还煞有其事的道，“好些了吗？”
她又垂下头，“……好……好了……谢谢大人。”
楚昭看她尴尬脸红的模样，明知故问道，“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不是生病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谢遥咬牙，可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正莫名羞愧尴尬间，突然听到他低声道，“抬起头来。”
抬头……
谢遥慢慢抬头看着他。
楚昭盯着她看了一会，低头吻了下来。
她没有闭眼，或者来不及，与他四目相对间，只觉得他眼中有光在亮，是她从未见过的，里面映出她的影子。
屋外风雨交加。
屋内她被按在门上。
好安静，她的呼吸清晰可闻。
楚昭只觉得一点一点越来越不够，细密的吻游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引起一片绯红。
他以前从未想象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对待一个人，她懵懵懂懂，却又全然顺从，更令他心底的本能越发嚣张。
不知过了多久，谢遥觉得好像是很久，可是晃眼，眼前的人还在，屋内的烛火依旧明亮，屋外的雨依旧还在下。
楚昭已经停了手，抱着她，两人呼吸紊乱，一时间静静的都不说话。
好像有点凉……
她模模糊糊想着，低下头去，只见身上的外袍与里衣不知何时被解开，露出浅绿色的肚兜。
谢遥一僵。
正不知所措时，楚昭帮她将衣服系上，又整了整她的外裳，将垂到胸前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落到她脖子上，微微一顿。
他伸出手抚了抚，低声道，“好像用力了些……”
谢遥不明所以，“什么？”
“没事。”
他拉起她的手，磨着她的十指，想了想，问道，“你想什么时候成亲？”
……什么？
“成亲?”
成亲?！
楚昭蹙眉，“不想成亲?”
“不是不是……”她下意识的否认，“大人，这……这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不快。”
哪里不快！他们认识才多久！虽然说这不关时间长短，可是……可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楚昭把玩着她的手指，道，“怕我忍不住。”
他的克制力，好像越来越差了。
谢遥忍不住投去疑惑的目光。
忍不住什么？
楚昭却不说了，他看了一眼屋外，道，“天不早了，回去睡吧。”
谢遥点点头，正想抽出手顺着他的意思打开门，微用了力，却没抽出来，“大人?”
楚昭便松了手。
谢遥撑着伞回到房内，滚跳的心经由一路风雨，这才稍稍平静些许，她吹了灯上床，一时半会却睡不着。
成亲……
大人刚刚说的是成亲啊，成亲……就是说他们以后要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沐浴?
她忍不住用被褥蒙住头，闷笑出声。
第二日一早，因为惦记着要去县衙，谢遥起得很早，梳洗好之后，拿着伞往前厅去了。
大雨下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有了变小的趋势，蒙蒙细细的，可天却比昨日更冷了些。
前厅，楚昭已经在等她。
下着雨，不好骑马，二人上了马车，往县衙方向去。
楚昭坐在车内，今日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玉冠束发，许是这几日忙碌没休息好，上车之后，他并未说话，闭目小息。
谢遥也不说话，微微挑了车帘去看外面，大街上人很少，只有偶尔撑伞外出的行人，穿着有些厚重的衣裳，神色匆匆。
车走得很快，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楚昭睁了眼。
谢遥这才问道，“大人，我今日是不是一直跟着您就行了?”
他眼里有未散去的困意，应道，“恩。”
谢遥见他疲困的模样，又道，“大人昨夜没睡好？”
楚昭手一顿，不知是想起什么，并未看她。
“恩。”
难道昨晚她走之后，他又忙了公事?这个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吧。
谢遥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身体要紧。”
楚昭停下手，终于看向她，只是目光有些怪，幽幽流转，不知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什么。
“……大人?”
他闭上眼，靠在一旁，语气有些莫名其妙，道，“身体……确实要紧。”
见他重新闭目，谢遥怕吵了他，便不再言语，很快，马车停在了闫州县衙门口。
谢遥先行下了车，撑开伞，习惯性的去帮他遮雨。
楚昭却握住她的手腕，接过伞，随即将伞遮在谢遥头上，下了马车，说道，“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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