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一听见她说话，秦北程立刻按开了手电筒的开关。
刹那间，强烈的光辉刺入了每个人的眼睛，也照亮了周遭的墙壁和地面。在场的仍然有且仅有他们四个人，并无一条多余的影子。
沈南风心间多了几分安全感，与此同时，却也更加担忧了。
既没触发死亡条件，也没引来宋依晴。换言之，当前的四角游戏仪式是无效的。
182.
“屠苏，下次不要在游戏结束前擅自出声中断。”秦北程正色提醒道，“要是想打断，就照之前约好的拍两下墙，给大家个信号，好同时说‘游戏结束’。”
屠苏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鲁莽，歉然道：“不好意思。”
“如果真不行，我们也只有留在这间房子里过夜了。”秦北程英挺的眉宇紧锁起来，“等撑过这一晚，我们就去找别的途径。至于时间限制......就要看运气了。”
屠苏颇为泄气，倚着墙放松了下心神，才又道：“北程，你有没有感觉，这次的主题世界特别古怪？找不到边界，玩家和证据材料都高度分散，NPC少，什么都要靠猜测......按理说，这次有这么多新手在，难度级别不该太高啊？是有哪里的机制出现变异了吗？”
“八成是有什么异变，但我们猜不出缘由。”秦北程的脸色也很不妙，但尚且能维持着冷静而平稳的状态，“你见过这个世界的迷雾吧？”
“你是说早上的大雾？见过啊，我记得雾气在清晨的时候最浓重，白天时会消散不少，但也有个别地点总是有雾。”屠苏道，“雾怎么了？”
“我觉得，迷雾就是潜在的边缘界限，同时也是指向标。我们被束缚在了不同的区域，每当朝它前进时，就会开拓出原本不属于我们的活动范围的‘新世界’。但这些雾就像海市蜃楼，乍一看好像离得很近，却只是从远处折射来的幻象，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到。”
183.
屠苏在大脑中消化了下，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玩家本来被分批隔离在了单独的小区块内，只有不断朝有浓雾的方向走，才能开辟出连通其他地点的路？”
秦北程颔首道：“别墅区狭长的通道，警局的姑获鸟和无脸人警察，都是阻碍玩家通往外界、相互交流的要素。第六七颗黑曜石对应的世界不该这样难，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屠苏问：“你是不是被困了很久，才找到这个钥匙持有者......”
秦北程立时瞥了她一眼，用眼色示意她口上留神。
屠苏猛然记起旁边还立着两个不知底细的人，立刻住了口。
184.
稀粥对目前的诸多信息还是懵懵懂懂的，怕自己多说多错，便缩在角落里默默听着，从不乱插嘴。沈南风则没留意他们在说什么，也一直没搭腔，只静静地沉思着。
他隐隐有种直觉，他们的方法并没错，只是差在了某一个环节。
电光火石间，他记起了什么。
“北哥，”他习惯性地张口便叫秦北程，“你还记得《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么？”
秦北程一怔，领会了他的意思，顿时眼睛一亮。
屠苏和稀粥见状也来精神了，纷纷问道：“什么什么？”
“我们不妨再试一回。”沈南风建议道，“这次要边走边唱《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185.
屠苏弱弱地举手，道：“我记不住词儿。”
稀粥也弱弱地举手，说：“我记不全调儿。”
沈南风：“......”
“我唱一遍吧。”秦北程出言破解了僵局，“你们好好记住。”
须臾的停顿后，低沉的男声响彻在空寂的坑洞中，激荡起了一阵阵回音。这歌声称不上多动听，旋律单调且速度缓慢，却又极其温柔悦耳。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在跳圆圈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小熊小熊点点头呀，点点头呀一二一；小洋娃娃笑起来啦，笑呀笑呀一二一。”
沈南风陪着他一同哼唱。
“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跳得多整齐呀，多整齐呀一二一；我们也来跳个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我们也来跳个舞呀，跳呀跳呀一二一。”
186.
四角游戏的召唤仪式，继续进行了下去。
秦北程，稀粥，屠苏，沈南风。四个人依次走向下一位，边清唱边迈步前行。在这空荡而黑暗的方正空间中，除了曲调单一的童谣外再无他响，愈加衬托出诡秘而寥落的氛围。
喻示着“当前角落没人”的轻咳声间隔着响起，划破寂静，一轮又一轮，一圈又一圈。
几回合后，又传到了沈南风。
屠苏走至他身后，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沈南风马上起身，抱着秦北程借给他的布袋——其内装有关乎四人生死存亡的关键道具，头也不回地朝下一处墙角走。
按理说，下个站位理应没人，他也应当干咳一声。
但这一次，他们没再失望。
咳嗽声再也没有响起。
187.
沈南风凝视着前方，深呼吸了一次，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原本该轮空的墙角多了个白衣的背影，蹲坐在地，蜷成一小团。
“你好，宋依晴。”沈南风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宋依晴闻言，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回首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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