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鬼怪了，再跑也不迟嘛。”秦北程浑不在意，“我们又没硬闯边界线，只是在附近看看而已，不会出事的。”
沈南风一阵无语，暗道：这男人的心理素质当真是强大到一定境界了。
518.
实际上，沈南风也对主题世界中的“边界”这一存在好奇已久，但又不敢拿自己和妹妹的性命开玩笑，便一直躲得远远的。
而此时此刻，既然秦北程都如此保证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就走吧。”秦北程见沈南风同意，便准备动身，顺便问了下稀粥和纪文扬两人，“你们要不要一起去？闲着也是闲着。”
“行吧......”纪文扬刚想起身，便被扑过来的稀粥一把按住头，重又倒回地铺之上。
纪文扬黑人问号脸：“你干啥嘞？！”
“不去不去。”稀粥笑容可掬地对另两人连连摆手，“我害怕，留个人陪我吧。”
沈南风、秦北程：“......？”
虽然这个理由没什么错误，但她笑得那么灿烂做甚？
519.
沈南风和秦北程出了村庄后，倒也没走太远，只是就近挑了一处没多少乱石杂道、看上去相对敞亮的黑松林，沿着一条在积雪中时隐时现的小径一路直行。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们便发现，周遭的景象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阳光、白雪和森林逐渐变得迷蒙，一层层似是浓雾的潮湿气浪翻涌着扑面而至，令人喘不过气来。
“估计快到了，前面八成会有奇怪的东西出没。”秦北程道，“这就往回走吧。”
“每个世界的边界都有雾气吗？”沈南风问。
他清晰地记得，上个世界也经常起大雾。即便到了大白天，环绕在玩家们身边的浓雾都散去了，也总会有一层暗沉的水汽若有若无地闪现于远方。
但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朝那些雾前进，都无法缩短自身与它们的距离。
秦北程曾猜想过，那一道道看得见却靠近不了的雾状直线，便是那次主题世界的边界之所在。或许它们并非虚无的幻象，但由于那个世界非常广大，玩家们离边界太过遥远、怎么走都走不到，便把其当成了类似于海市蜃楼的投影。
亦正是此种雾气，将一整个世界切割成了相互独立的小块，阻隔了玩家们的交流，也遮蔽了散落于各区域的玩家的视野，让他们看不清更猜不出，前方其实并没有通往外界的路。不过，当玩家亲自踏足时，其所到之处便会自动生成对应的地点和景物。
如若有人一看前路漫漫无期，便打消了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探索的念头，恐怕会使自己被永远地困在世界机制随机分配的那一隅小空间中。
而那个世界的任务，又偏偏需要进行一场由四名玩家协作才可完成的“四角游戏”仪式。玩家们为了搜寻通关线索，必将不断地朝外扩展活动范围，不知不觉间，便将分散的区块连结成了一个完整的“新世界”——其挑战性堪比航海家开辟新大陆。
真所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未必。”秦北程回答，“但是这种浓雾确实比较常见。”
520.
回程之时，沈南风边迈步边四下打量。
林中的松木分布得并不密集，透过一棵棵直挺的大树中间的缝隙，便能隐隐约约地望见远处或高耸或低矮的层峦叠嶂。
沈南风蓦然想起，在穿越进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时，他曾和秦北程一起走入某个山洞找信息。那里面安置了一块镌刻着词句的怪石，洞穴深处还埋伏着一只巨型的灰狼。
“你还记得那只攻击过我们的大狼吗？”他问秦北程，“它会不会是守边的鬼怪？”
秦北程细思片刻，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山洞的尽头就能直接通到界外了。”
“直通界外？”沈南风精神一振，“你是指能回到现实吗？”
秦北程哼笑了声：“怎么可能。”
沈南风：“？”
“你可能还没太搞清楚，这些主题世界出现的原理究竟是什么。”秦北程解释道，“从理论上讲，它们是对平行宇宙中无数个世界的扭曲版映射。而造成这类‘扭曲’的原因，是因某种更深层次的紊乱而生的‘时空裂缝’。”
“你的意思是，闯过主题世界的边界或者出口，会堕入‘时空裂缝’？”沈南风惊讶无比，“这么说来，‘迷失者’是真实存在的？”
换言之，守界的怪物们所发挥的作用，不全是为了防止世界内的人逃跑，更是在为玩家们提供一种强制性的保护。
秦北程沉默了一小会儿，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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