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2.
秦北程安静地听罢，沉吟了好一会儿，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无脸人’很可能不是主题世界里的原生物种，而是一些外来的生物......在做错了什么事后，变成了那种样子？”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但其间隐含的潜台词，两人都明白。
在主题世界中，唯一能大批量入内的“外来物种”，便是感染了穿越者体质的玩家们。
而从正常人类与无脸人的形态看来，除了脸部及五官，二者间也存在着太多的相似性。
可是，玩家究竟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在不触发任何死亡条件的前提下，转化为异形的“无脸人”，并永久地滞留于自己曾穿越进去的异度空间？
713.
沈南风“嗯”了一声，也没再多做解释。
说实在的，他觉得自己这番突如其来的猜想挺荒唐的。
但在“荒唐”中，又隐隐约约地弥漫着几丝逻辑自洽的合理性，因此才会让人感到不安。
“你以前听说过与此相关的情报吗？”他问秦北程。
秦北程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我从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只关注着该怎么成功脱出。”
沈南风哑然。这种“绝不在非必要之事上多浪费半点精力”的处世哲学，倒也无可非议。
“等出去之后，我去协会分部帮你查查资料。”秦北程道，“或者直接问分会长也行。”
714.
沈南风：“......咦？”
什么协会分部？什么分会长？
这两个词汇，似乎并不陌生。
那一瞬间，沈南风恍然记起了许多曾经亲耳听见的只言片语，以及数个令他记忆犹新的场面——关于人，关于事，亦关于某些尚未获知答案的疑点。
进入古墓后的第一夜，屠苏听到秦北程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让她等到次日天亮再动手解决掉无脸人后，曾带着几分不认同的情绪嘀咕道；“我可没咱会长那种癖好。”
而在上个世界里，秦北程在戳穿那个自称为“杨文”的十八/九岁大男孩的谎言、揭露他的真名其实叫纪文扬时，也曾当着沈南风和稀粥的面向纪文扬解释过：“他们俩没关系的。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屠苏的，都是待定的发展下线。”
......虽然截至目前，沈南风仍没看出秦北程打算怎样向他“传教”。
可那又如何？依人家秦大佬的手腕，说不定已经不动声色地“利用”过他好几次了。
715.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尚处于传说中的人物，令沈南风不得不在意。
纪文扬的父亲。
就在他的第二个世界里，那名身娇体柔爱撩骚、古灵精怪神经质的年轻姑娘“程蓓蓓”——尽管她只是秦北程通过易容术、缩骨术和变声术等一系列骚操作所伪装成的假身份而已，曾对他提及过：“‘杨文’的爸爸是个狠角色。”
而这个“狠”字，则主要体现于两点。
一是这名“父亲大人”不慎捡到一条只串着一枚石珠、空缺了十七颗原石的黑曜石手链，却靠着单打独斗闯过了整整十七个主题世界，最终集齐了十八颗通关石，并将完整的手链送回了他自己的最后一个世界——也就是第十八颗通关石所对应的世界。
二是此人下手狠辣，绝非心怀善念之辈，为了自保和高效地达成目的，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却又愣是没因偷盗、杀人等行为而被世界机制判定为“违规者”。
换言之，这男人极其擅长钻机制规则的漏洞，屡屡能借他人甚至鬼怪之手来做“脏事儿”。
纪文扬姓纪，那么他的爸爸，八成也是姓纪......吧？
然而，沈南风还记得另一件事。
在他第二次穿越前的异常期期间，那位操着一口纯正的天津腔、总是无比热络地跟他打招呼的连锁烤肉店总店长——纪叔，不仅曾盛情邀请他妹妹去白吃白喝，以当作帮忙录制广告的酬劳，还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有时的胃口异于常人？异常反应吗？”
716.
姓纪。
天津口音浓重。
性格爽朗逗趣，有些话痨。
在纪叔和纪文扬身上，诸此种种特征，尽是几乎如出一辙。
是巧合吗？
如果并非巧合，“纪文扬之父”和“纪叔”之间又有着何种联系？
717.
沈南风有点遗憾。
在上次有机会和纪文扬近距离共处连续数天时，他一直都没抹下面子去刺探出，纪文扬在现实中居住的城市，到底是不是上海。
若真的是在上海，那便能说明一定问题了。
......虽说他也许可以向秦北程开口，打听纪文扬的住地。
但是，沈南风扪心自问，自己跟秦北程的关系，还远没熟悉、随便到适合在背地里打探旁人的私密信息的程度。更何况，他要探听的对象，看似跟秦北程不乏私交。
这时，忽听秦北程又道：“或许不用我替你去查，我到时带你去当面问就行了。”
“......嗯？”沈南风诧异地抬眼望向他。
“当面问分会长本人。”秦北程说着，拍了下他的肩，“在此之前，先搞定这次的任务吧。”
718.
沈南风点头称是。
秦北程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他面前。
沈南风马克思主义乖巧地把自个儿的手腕递过去，让他用手掌握住。
闭上双眼，笔直前行，遇到墙角即转弯。
左拐，直走，左拐，直走......
转够四次弯后，两人睁开眼时，已然来至中心点大厅那处高高的门柱与门洞对面。
谁知，还不等他们迈步走入室内，耳畔便突然传来一阵愤怒且高亢的女子斥责声。
“真恶心......都进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居然还有心思搞这种下三滥的事儿！”竟是屠苏的音色，“我没把你那玩意儿剁了都是轻的！”
719.
沈南风、秦北程：“......？”
里面这是什么情况？？？
在屠苏的呵斥声中间，依稀夹杂了几声属于男人的粗口叫骂和哀痛呻吟，在空荡而宽旷的厅室中激起阵阵回音，萦绕不休。
“卧槽，你个小骚娘们儿，还不赶快松开你哥哥我......哎疼疼疼别踩！大姐我错了啊啊！”
沈南风惊了。
这男的是在和屠苏讲话？
活着不好吗，这位哥？？？
“算啦，屠苏姐。”稀粥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了过来，“他在这里长时间胳膊脱臼的话，恐怕很难活命，放他一马吧。叫他认个错就得了。”
沈南风和秦北程不敢怠慢，赶紧冲进厅堂之内，察看两方为何起冲突。
若是有哪个不走运的贱男玩性骚扰玩到了正值气头的屠苏头上，那可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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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晚安！早睡早起身体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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