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用指尖扯下黑色手套，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固定住的排名。
“恩。”他近乎平静地答道。
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你也是。”
视线稳稳落在周岁的眼眸处，白炽的灯光细碎洒在她棕褐的眼里，好像在坠落的星星。他想到。
周围是碎裂的欢呼，周岁的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祁霁盯着人看的时候很认真，好像是要将对方溺死在一方深潭里。周岁本想多说些什么，可能是嘈杂的声响加快了心跳，促使她伸手蹭了蹭耳角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指了指他们队伍的座位抬步走了过去。
“周岁啥时候学的射击，居然这么厉害，我还以她这次要和祁霁垫底了。”
陈燃跨步跟上了白药的步伐，从中午吃饭到现在，白药没有主动同他说过话。
白药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这不是挺好。”
陈燃挠挠头，“是挺好。”
于是又冷场了。
第六组的比赛已经开始，上一场的余韵也过去了，周围看着周岁和祁霁这一组的人少了很多。
周岁仰头喝了一口水，水还在口中，她听见旁边的人低声问道：“最后怎么不打了？”
她咽下了水，指指有些发红的手腕，“手没力气了。”
当然，这是骗他的。
祁霁或许是信了，抑或没有相信。右手的大拇指缓慢摩挲着左手手腕，他没有侧头而是注视着不远处的排名，语气不明，“恩。”
周岁又等了会儿，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才放松靠向了椅背。
“言啾，刚刚混合已完成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周岁也只是打算打20分，所以在比赛途中逐渐慢了下来。
赛中，缓慢下来的第一枪，随着枪响的还有一个机械的女声，而这个女声来自她的脑内。
“混合已完成，恭喜N1230第一次升级成功。”
听到这声周岁愣了愣，连带着枪也差点歪了朝着祁霁的靶子而去，好在最后时刻歪头拉了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边拉着枪一边想着早上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从早上开始就不太舒服，晕晕乎乎的她还以为是没有睡好的原因。
特别是脖颈那道伤痕处微微发着热，手放上去一摸又没有任何感觉。周岁甚至扯下了黑色的颈链，怀疑是不是伤痕裂开了，可是颈链下的那圈伤痕还是和平常一样，像一只虫子附在脖子上。
N1230……
“N1230对接成功。”
这是在周岁第一次来到莫亚星球的时候，系统说的。
言啾没有犹豫、甚至给人一种想都没有想的感觉。
她很快说道：“是我的系统在升级，前几次我给程序员提了一些意见，他刚好写出了新版本就给我来试试。”
“这样啊。”周岁轻轻笑了一声。
言啾有些忐忑地回道：“恩。”
后续的射击排名前三名就没有动过，一直保持在周岁他们这一组结束时候的样子。
第一名：祁霁 周岁 50分
第二名：梅雾傅读 48分
第三名：姚无名时许 47分
由于是异能测验，所以安戈洛取消了这几天的晚自习，第一场测验后大家就离开了学校。
白药生着陈燃的气，一放学就拉着周岁跑得远远的。
半路上还遇到了一个人。
陆持笑把头发染回了黑色，耳边多了一颗银色的耳钉，在落日的光辉下有些耀眼。
她嘴里叼着一根电子烟，看见她们时愣了愣，垂眼转身离开。
“靠！”白药低低骂了一句，“整天阴阳怪气的。”
周岁心里大抵有些数，她问道：“怎么了？”
白药拉着她坐上车，摇摇头皱着眉，“算了。”
周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陆持笑离去的方向。
陆持笑此时正站在街角的一家店门前，微微倚着墙，目光毫无生气地看着她们的车。
二人打了个对眼，陆持笑这一次没有退让，吸了一口烟后目光略带挑衅。
飞车在确认地址后自动启动，周岁淡淡然收回了眼。
“你有没有觉得陆持笑这次生病回来有点奇怪。”
白药快速点点头，“你也这么觉得？陈燃那傻小子还非说她生病了不舒服，巴拉巴拉，真是蠢死了！！！”
她跺了跺脚，伸手锤了自己放在脚上的鸭子包。
“陆持笑之前就不爱说话，这性格原因根本就没什么，我们平常出去不都cue着她，你上学期脾气不好……”
白药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莫名紧张看向周岁。
周岁侧头望了她一眼，笑笑，“你继续说。”
白药点点头，语气激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做什么鼓动演说。
“你上学期脾气不好的时候，我们照样还是顾着她，怕她认生受欺负。你虽然有时候对我们大家都爱搭不理的，可是知道她的情况后不也是迁就着她，她倒好，你脾气变好了开始装大爷，可真有她的。”
“就问了她一句来不来学校，和我说不来之后我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好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回我。”
“今天遇见的时候连个眼神都不舍得给我，呵呵，我当时还以为是我们几个人哪里说错话了。”
“结果一转头在洗手间人家和陈燃聊得可开心了，陈燃那只猪还说是我们多虑了，猪猪猪猪猪！臭猪！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
周岁安慰了白药几句，她的情绪才安稳了一点。
她想了想问道：“陆持笑的态度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药捏着手中的鸭子皱着眉头，“就是你在巷子晕倒醒来之后的那次，她那天离开的时候没和你打招呼神情还怪怪的，路上我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她看了我一眼都没说话，当时那个气氛尴尬的一批，也就陈燃还在乐呵呵的笑。反正那天之后，和她说话就爱搭不理的，但至少有时候还会回消息。”
“她生病之后连消息都不愿意回我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有什么误会就说出来啊，非搞成这样做什么。也就陈燃那臭小子榆木脑袋觉得啥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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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舍五入等于六千，我可能在想桃子，无颜见咕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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