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助理对他哥忠心耿耿，平时也是守口如瓶的，宋卿时转了转眼睛，换了个说法，“那最近有没有人频繁来找我哥？”
“没有。”助理很确定的摇头。
“真的？”宋卿时有些不信，万伯当时明明说的信誓旦旦。
“真的！”助理想了想，又说，“其实平日里总裁也就和单总来往的比较多，不过他们是因为项目吧。”
那倒是。宋卿时内心接道，魔的事情依旧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他们两个自然也着急的很。
见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宋卿时干脆走了。官号的招聘信息下面的评论区都已经全部沦陷，他挑选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简历，并且一一沟通后收到了他们的剧本。
他依旧选择的是在校生和毕业生，不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佬不好，实在是有时候年轻人更富有朝气和新意。人在一个框架中活的够久，那么这个人也避免不了的被边框化。
剧本大多非常青涩，天马行空的想象、温暖的校园生活、现实生活的碰撞等等。左挑右选，宋卿时选了其中的两个编剧，给邮件过去说是有时间第二天可以面试。
收到反馈的两人在不可置信之余又非常兴奋，因为他们并不是简历中最出色的，几乎是不抱希望的去投一下试试，没想到还真的通过了。
到了第二天，宋卿时已经提前在咖啡厅等待，因为刚好同省的关系，那两人连夜坐火车过来，并且拒绝了要休息一天再见面的要求。
“你好？”
第一次走进这么高档餐厅的陈可有些害怕，不过想到自己未来憧憬的生活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他细声细气的告诉了服务员约了人的事，服务员将他带到一个小包厢面前就走了。
咖啡厅很漂亮，装修也非常的明亮大气，座位们错落有致的摆放，后面还用高大的书架架起来，极大的保证了每个空间的安静和隐私。
白色瓷盆里种着三三两两的绿色植物，甚至在书架上还有爬山藤的存在，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清新惬意。
陈可深呼一口气，推门而进，在静谧的包厢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背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宋卿时。不过对方好像没有察觉他的进来，因此弱弱的唤了一声，“……你好？”
“你来了，坐吧。”宋卿时挑挑眉，“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没给你点。这是菜单，你点了再谈也不迟。”
“不、不用了。”陈可只觉得自己仿佛不识字一般，“我不渴。”
“来一杯白开水。”宋卿时转头对门外说道。
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很快就送了上来，陈可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善意后放松了一些，“我、我是来应聘编剧的。”
“我自己发的公告我还是知道的。”宋卿时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想问，我一个做网游的怎么会要你这种现实题材的编剧对不对？”
“嗯。”
“因为我要做的不是网游，是影视。”宋卿时无视对方因为惊讶瞪大的眼睛，继续说道，“现在的影视剧大多都是ip改编加流量演出，这固然有基本盘也不愁播放量，可是没有意义不是吗？”
“ip买下来是一笔钱，有的买了还不能照着拍，因为有很多限制无法过审。作者无法做主要编剧，所以还是得请编剧，可是编剧又怎么会懂得原作者赋予的灵魂呢，他们只会依靠浅显的人设特点去拍，再加上用烂了的套路，拍出来的四不像丑死了。”
当然，影视公司也有他们的“道理”。比如请编剧很贵，比起请编剧重新构造框架来说，买ip便宜多了，而且后续把ip随便找一个便宜编剧改一改就行。哪怕被骂，也算是有流量，还免了营销。
怎么算都是赚的。
陈可低头，“是的，所以现在很少人愿意学编剧了。”认真学有什么用，还不如有人脉，狗屎都可以操刀做主编剧，他们这些认真学的反而还被挤压生存空间，最后不得不转行。
就比如他，成绩优异又怎么样，同学操刀那些市场上骂惨了的电视剧电影到手软，而他却已经准备在这次面试不过后改行。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啊。”宋卿时将一旁摆放的文件推过去，“这是合同，只要你签约我的工作室，我就会出资让你全权操控接下来准备的电视剧。”
“但是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原创。不能搞抄袭，不能做裁缝，否则我会让你赔到倾家荡产。不要怀疑，我有这个能力。”
宋卿时阴狠的对话并未引起陈可得反感，陈可几乎是兴奋的接过合同开始一字一句的研读，最后发现合同上的条款竟然全部倾向于他。
包括业内曾经震动一时的剧本归属权问题，还有前期投资、工资、后续分成等。在一众苛刻的资本里面，眼前的宋卿时就像是下凡普度众生的菩萨。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做。”陈可激动的也不再说其他，连忙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剧本您觉得还满意吗？要不要我再修改一下？”
“你自己看着来吧，不要太顾忌市场，不过也有些不能拍的禁忌要注意。”宋卿时将文件收进文件夹，“我说了全权教给你处理，我就不会再多过问。”
“你回去好好打磨一下，等过段时间我找好导演你就跟他一起选角。记住，你代表了我，到时候不要像现在这么软弱被牵着鼻子跑。”
将权利全部下放到编剧头上，这是陈可万万想不到的事。
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然后“腾”的站起来向宋卿时鞠了一个正宗的九十度的躬。
宋卿时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剧本我不懂，你实在拿不准主意也可以和导演商量一下。”
“好！谢谢宋总！”陈可得声音极其洪亮，脚步浮虚的走出咖啡厅，还差点被门口的门槛给拌倒。
他对着天空中散发温暖的太阳喃喃自语，“天啊，难道这是一场梦吗？如果是，请不要让我醒来。”
咖啡厅对面，陈可猝不及防的和一双眼眸对视。
两人面对面，相隔一条马路，彼此却像是在看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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