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后悔,但下次还敢!
而且这也是有意为之,他这点道行,在影视圈能站稳脚跟都已经捉襟见肘,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参与到别的地方。
他这辈子是没有富贵命了,也不打算混个一官半职。
老话说,富贵一体,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勉强把富占住就满足。
当年老体衰,行将就木,回首这一辈子,在影视圈有他一席之地,就足以安慰平生。
不只是他,就连贤哥都被他一再嘱咐过,只一心一意的把心思放在生意上就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李翰翔搓着手,笑得很牵强,脸上挂着心思被看破的局促,瓮声瓮气的嘟囔道:“不知阿宽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到京城玩一圈。”
“好啊,我也正想去见识见识,内地同行们的风采!”他对此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某种意义上讲,这一次应该也算故地重游了,京城可是无数怀揣梦想电影人心中的圣地。
八十年代,是国内奋起直追的年代。
经济、科技、工业、甚至文艺,各行各业都在牟足了劲。
社会风气的开放,首先体现在大众审美上,影视作品中的形象和桥段,一直以来是不少老百姓心中审美的标准和最直接参照物。
听到陆绍宽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的情绪,李翰翔抹抹额角,松了一口气。
当初脑子一热,把做好陆绍宽同志工作这个看似不太艰巨的任务揽下来,等自己仔细回味过来,才知道其中的尺寸到底有多么不好拿捏。
于他而言,陆绍宽是行业后学末进,是晚辈,但在茶话会主办方那些人眼里,陆绍宽是具有国际知名度的青年文学家,又是爱国港商陆绍贤老板的亲戚,疑似在陆绍贤老板支援内地建设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多重复杂的身份,才是这件事难办的关键点,处理不好,容易让人寒心。
好在,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想到这,李翰翔志得意满,迫不及待的拉着陆绍宽的胳膊,催促道:“既然说定了,你赶紧回宾馆收拾一下,我们连夜出发。”
上辈子虽然只蹭到一个八零后的尾巴,但陆绍宽听过父母和家里的长辈老人念叨过这时候的趣事。
八十年代,淳朴而美好,是九零后甚至零零后难以理解的票证时代。
这时节,别说出国,就连出远门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一层一级的介绍信,组织关系证明,各种粮油票证,食品工业券,少了一样都寸步难行。
对他和李翰翔这样从港岛过来的外地人,不仅不会特事特办,反而手续会更加繁琐。
现在李翰翔敢这样胸有成竹的提议连夜出发,想来是早有准备,而且有人授意。
最起码,李翰翔没有这样的能耐。
“看来我是不能拒绝喽!”陆绍宽无奈的摊摊手,上辈子父母的谆谆教诲犹在耳畔:来都来了,你看我面子。
污污~~
陆绍宽登上了魔都前往京城的列车。
主办方对陆绍宽还是很重视的,无论是托请行业前辈李翰翔当说客,亦或者是准备了舒适的软卧车厢,都能展现对方的诚意。
原本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别扭劲儿也飞到爪哇国去了。
路途漫漫,这时节物资紧张,即便是软卧车厢,也没有多少能够消解旅途寂寞的东西。
他此行携带的唯一一个保镖,王克,更是个彻头彻尾的闷葫芦。
原指望能跟李翰翔这个行业老前辈交流一下电影人的心得,谁知道这位前辈为老不尊,开起车来速度比火车也不遑多让。
若是一路上这么聊下去,他俩指定比火车先到车站。
拍电影需要七分才气,三分痞气,这句话出自李翰翔之口,但深入交流过后,陆绍宽怀疑李翰翔在湾岛创作时期已经耗尽了所有才气,所以现在只剩下痞气。
“阿宽有没有考虑过风月片?”李翰翔挤眉弄眼,一点也不因为和陆绍宽之间几十岁的年龄差距而有所保留,嘿嘿笑着说道:“一个导演,尤其是像阿宽你这样优秀又有名气的导演,不拍风月片,你的职业生涯是不完整的。”
“我也拍金瓶梅?”陆绍宽拉了拉军大衣,无力吐槽。
这位言谈无忌的行业老前辈是个金瓶梅重度上瘾者,据说家里收藏了不少古代的闺房趣图,女人的小脚鞋,而这些都是他拍风月片的灵感。
仅仅围绕着金瓶梅,李翰翔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天才式想象力,先后拍摄了《风流韵事》、《金瓶双艳》、《金瓶双月》、《少女蟠金莲》等风月片作品。
从湾岛转战港岛,有一段时间灵感枯竭的时候,支撑他的依然是。
“翔叔,多谢你提点!”陆绍宽苦笑着拒绝道:“不过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陆绍宽是一个心软的人,对女人,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就更心软。
见到美女迈不动步,算是他比较明显的缺点之一。
而且眼下的社会风气,对拍摄风月片的艳星并不友好,没有人天生下贱,自甘堕落。
有人可以潇洒的面对,将拍摄风月片当做逢场作戏,你情我愿。
但更多的人都会后悔不已。
拍过风月片的艳星,少有能获得圆满结局的,年老色衰之后就没有了价值,没有生活来源就只能艰难度日,轻则生活不幸,孤苦无依,重则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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