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刚脱手,还没进网,薄清就料定了它一定会命中,直接转过头来,一边迈着磨磨蹭蹭的小碎步回防,一边继续看隔壁,还撩起衣服擦了擦汗。
“干什么?回防啊。”薄清发现其他人都没动静,莫名其妙道,“都看着我干嘛?”
就在这时,球进了。
惊呆到静止的场上切瓜群众和场下吃瓜群众终于惊醒。
“操,他这是比赛还是玩儿?”
“一边看球一边打,秀还是你清神秀。”
“这他妈是精神攻击……”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程队举报禁赛了。”
“怎么说?”
“校队除了他都是A,教练却让他一个O当队长。当队长就算了,打球又独,还这么飘,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看上去是有点讨嫌。”
“他不服气有种就把薄清比下来啊,背地里搞小动作算什么东西?”
“就是因为比不下来呗。他比得过薄清?人家脑子活,玩战术厉害,天生当队长的。而且不玩脏的也牛逼,一对一没输过。”
“齐哥呢?”
“齐哥以前打控卫的,清神退队他才打的小前。而且齐哥打的猛也是因为跟清神打快攻搞惯了,要他跟清神一对一?信不信他原地躺平投降,抢个拖把来玩冰壶……[注]”
“问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什么?”
“薄清在球场上看球,视野是不是比我们要好?”
“靠,你关注点有点别致……”
所以,薄清到底在看什么?
“嗬!”钟期右脚往前一跺,两手高举过头顶,五指张开,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往艺术班的控球后卫身上倒,还自己大声配音效。
控卫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吓一激灵,手里的球差点没拿稳,怒骂道:“你有病啊?!”
钟期被骂也不恼,笑着张开双臂,仗着体型优势上下其手,把人防得密不透风。
控卫实在没招,只能钻了个空子把球传给他们的小前锋。小前锋那边防守薄弱,几下就绕开周围的人,朝己方篮下冲了过去。
钟期见状,立即丢下他负责防守的后卫,迈开长腿几步就追到了小前锋身后。钟期不知怎么想的,在小前锋被二人合力防守寸步难行时,又急又猛地“咚咚咚”跺了几脚。
小前锋吓了一跳,一时不查,球竟脱了手。
球出界,裁判吹哨。
钟期本意只是干扰他,没想到他居然连球都拿不稳,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小前锋无能狂怒,“裁判他这样妨碍对手你不吹吗???”
裁判也被逗笑了,但是这不是犯规,他不能吹哨。
比赛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暂停。
此时球已经到了艺术班得分后卫的手上。分卫是一个一米六几,长得秀秀气气的男孩子。钟期这个一米九的庞然大物追着球过来,朝他猝然逼近时,他第一反应便是把球举在头顶:“你你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钟期被他可爱到了,然后友好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把球从他头顶上拿走了。
拿、走、了。
隔壁场上的围观群众薄清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到分卫隔那么远都能听到,才勉强想起来这样不礼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手动消音。
“……”小分卫无端受辱,委委屈屈,“嘤。”
“薄清你笑屁!”张不凡怒喊,“过来接球!”
“哦。”薄清跑了过去,接住了张不凡的长传,然后看也没看,反手把球往身后一扔,送进了懵懵懂懂的宋子扬怀里,“扬扬,投吧,我相信你。”
一向因为打球太独饱受诟病的薄清居然给自己喂球?宋子扬惊喜之下,差点没接稳,热泪盈眶道:“我、我吗?谢谢老大!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张不凡语言系统崩溃了。
钟期那边呢?
所有人都以为钟期费尽心思抢到了球,肯定想玩点花式炫一把。然而事实上,球到钟期手里半秒钟都没停留,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扔给了一班体委。
艺术班分卫:“……”你抢个锤子?
“看我干嘛?”钟期无辜道,“我是个替补,我又不会上篮。”
钟期脸不红心不跳地插着腰站在那,做出一副“我只是个替补我的干扰任务完成了那边防守没我什么事”的样子,和薄清遥相呼应,形成一幅“VVIP席位看戏图”。
“……”童翎嘴角抽.动。
“我什么毛病我不吃饭在这里看他们打球?”童翎气到忘了自己本来就不想吃饭,转身对柳含烟说, “别看了我们走。”
“等、等一下!”柳含烟突然激动,把童翎的肩膀扳了回来,“快看!钟期要投三分了!”
“他投什么三分,他……”
已出手的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进了?!”
眼睛跟着球走,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一班啦啦队回过神来,三号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原来刚才把球传给体委后,钟期趁着没人理他,不动神色地朝后挪了几步,悄咪咪远离了对方防守圈,逼近了己方三分线。
体委小董被对方中锋防得很紧,无法动弹。于是他向右侧做了个持球突破的假动作,成功诱导中锋矮身防守后,迅速后撤一步跳起,从上方传球,传给了身边无人防守的钟期。
钟期如鱼得水,接球,转身,站定,起跳,投篮——
三分命中,空心球。
“行了行了替补快下去赶紧的!”小董实在是受不了中了三分后持续处于开屏状态的钟期,挥手让他赶紧滚,“裁判我们换人!”
暂停哨响。
钟期从善如流,下场接过同学递给他的擦汗毛巾,道了谢后,跟即将上场的首发队员击掌交接。然后噔噔蹬跑到一号场边缘,席地而坐。
“小清,”钟期求表扬,“我刚刚打得怎么样?”
薄清运着球:“可以。”
钟期:“打了这么久累不累啊。”
薄清把球传给工具人宋子扬:“有点。”
钟期:“累了就下啊,你们这64比23,早就垃圾时间了,不练兵吗?”
薄清停下擦汗:“我们班没替补。”
钟期:“哦,那倒是个麻烦事。”
“让个位置,”薄清朝钟期坐的那个方向挥了挥手,“我休息一下。”
然后他就在七班同学麻木的目光中,坐下了。
张不凡目眦尽裂:“薄清你给我回来!!别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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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抢拖把玩冰壶的梗,来自NBA金州勇士的库里,他曾经在休息时间抢了清洁场地用的拖把,摩擦篮球周围的地板,把篮球当冰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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