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杰早就等不及要去看陈瑛，下了拜帖得了回应以后，便带着萧安匆匆赶了过去。
陈瑛掩不住憔悴的神色，想来那件事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陆子籍刚过了头七，坊间传他俩的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而自始至终，陈瑛都没有踏进陆家一步，像是在抗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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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议事府很闲吗？怎么三天两头就往我这里跑？”陈瑛提起衣摆坐下，给萧师杰倒了一杯茶。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筋疲力尽了一样，精神很差。
“我这不是来探望你了嘛……对了，逸安说他月底就能回来，到时候我再带他来。”
“不用了，看我干嘛？”
“琬祯……”萧师杰拉住他的手，忽然感到手心传来刺骨的冰凉。这让他心里一惊。“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身体要紧，令书不会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
“他不希望又如何？他一个人走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能为他服素，也不能吊丧。他们心里早盼着看我在他灵前哭得死去活来，看我笑话。我偏不要。”
“琬祯……”萧师杰知道他为人素来冷淡，如今又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能见他就不错了，怎能指望他给自己好脸色看。
“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陈瑛眯起眼睛看他，盯得他心里发毛。
“逸安托我来看你，我自然要来。”
“有事就问吧，撒谎又不像。”陈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萧师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上下旨百官吊唁，你又为何不去？抗旨不遵可是死罪，你何苦授人以柄。”
“我病了，去不成。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样总归是不太好。”
“我活成这样，真是失败……我现在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盼头，我身体也不好，不知道能撑多久，只怕大限将至了。”
“别这样说，你会好起来的。还有陈烨不是？”
“好？别说好话了。我只是想着他，有时看见他留下的东西，还以为他活着。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总是不甘心……”陈瑛偷偷瞄了一眼，心说这傻子能不能认真点听他说话。
“你且宽心——”
“我如何能宽心？陆家人风风光光地迎了他牌位回去，我什么都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我也活不长了。”陈瑛真诚地望着他，“我还有一事求你——”
“你说。”
“求你照顾好陈烨，我走以后……他还年轻，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你也知道，树大招风，我们家向来如此。他有些事情不懂得，只求你和逸安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多帮着他些……”
萧师杰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劝慰的话咽了回去。“好，我答应你。”
“陈某感激不尽。”陈瑛抱拳道谢。
“逸安还有几天就回来了，你仔细他啰嗦你。”萧师杰笑道。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天。”
二人相视一眼，心说：完了。
萧师杰以为陈瑛伤心过度精神不正常，陈瑛心里着急，恨不得把所有话都告诉他。他不能贸然说出口，以免给他牵扯上无端的危险。
“你……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生歇着。我到时候和逸安一起来。”
萧师杰正要站起来，却猛地被陈瑛拉住，险些摔了个趔趄。陈瑛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才松手放开他。
“你回去吧，我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陈瑛倚着门，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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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师杰从怡园出来，忧心忡忡地上了马车。他在思考陈瑛刚才的话。
“桥不安全，让王居逸过路的时候小心点。”
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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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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