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蝉扯扯嘴角，极其好耐心地继续哄它多说两句：“那我们需要帮你做什么呢？”
僵尸指着夏天蝉的食指慢慢竖起来，特别人性化地晃两下，“一杯......人血咖啡...不加糖......”
您老的要求还挺多啊？
沈筱筱的位置在僵尸的前面，她没敢回头，只是张望了一下店内。不提人血这个词，光是咖啡的材料都没见到。“但、但这里没有做咖啡的材料啊？”
提要求的人才不会管那么多，只是一直竖着根食指晃啊晃的，“一杯...人血咖啡......不加糖......”
林忱冷冷一笑，“你再晃我不介意给你加多块手指饼干进去。”
“......”僵尸一秒缩回手。
陆仁归真的觉得林忱比npc还危险，没看吉他都举起来了吗？他干咳一声，试图阻止自己的队友恶意威胁甚至要殴打npc的行为，结果就见npc对着林忱气急败坏地补充完提示：“材料...在......后面......人血...你们......”
陆仁归：......
瞧你们把人孩子吓的。
“谁不知道人血是我们。”夏天蝉撇撇嘴。“后面是哪儿啊？这里还有后门吗？”
“后面有个小隔间，我去看看。”林忱收回手，扛着把吉他就想走。忽的顿住脚步想了想，“吉他要留给你吗？”
“......我拿把吉他打人？”夏天蝉摆摆手，“你去吧，我拿着没用。”
“你们自己小心点。”林忱点点头，又看看沈筱筱，才跟陆仁归一起往僵尸说的后面走。
夏天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刚想跟沈筱筱聊些什么以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稍一低头忽然发现白纸在逐渐变淡。并不是白纸上的字迹变淡，而是整张纸都趋向透明，仿佛要消失了一般。同时他才意识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好像越来越小。
他好像能站起来了。
林忱和陆仁归走进刚才进来发现的那个小隔间，这就是一般餐厅里的厨房。他们俩对视一眼，陆仁归率先撩开门口的布帘走进去。
里面很暗，估计也没有灯能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和馊味，居然没有扩散到外面。厨房不算太大，只勉强塞下了两个灶台和两个橱柜，看起来就是制作咖啡的小平台上一片狼藉，还有一摊摊暗红色的污渍，陆仁归不是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你会做咖啡吗？”为了缓解这里诡异的气氛，陆仁归假装闲聊一样问道。
结果被林忱奇怪地看了一眼，“你觉得那玩意儿说的咖啡还能算是我们寻常意义上说的咖啡？”
“......”行，当他没问。
做咖啡的材料是有了，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人血。
“难道真的要我们放一杯血吗？”陆仁归又皱起眉头。倒不是敢不敢放的问题，关键是僵尸会不会对那个放血的人做什么。
林忱在那儿翻箱倒柜的不知在找什么，本就不大的地方被他叮铃哐啷一顿翻腾变得更乱。
“......你在找什么？”陆仁归不解。
“帮我拿个咖啡杯。”林忱头也没回。
“......？”陆仁归不明所以，将桌上不知放了多久看起来也不像是洗过的咖啡杯给他递过去。
林忱随口道声谢，接过杯子往顶上的橱柜里一凑，好像在用杯子接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陆仁归看着从那个像奶茶店里装茶的桶里缓缓流出的棕黑色液体，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幸好它没什么异味。
“现磨咖啡，你信吗？”林忱呵呵一笑。
“......”鬼才信。
咖啡是有了，现在就差人血了。
“人血还不简单？”林忱轻嗤一声，陆仁归见他拿起一把小刀，还以为他要自己割腕放血，结果就见这人走到制作咖啡的小平台边上打量一番，然后选择了一块最大的污渍开始用小刀耐心地刮起来。
……刮？？？
他好像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了......陆仁归捂着胃一脸菜色。
他突然有点同情那个僵尸。
林忱刮下来一小片，刀面顺着咖啡杯的边沿让那一片凝固的血渍滑进去，想了想估计是觉得这好像有点少，于是又刮了一片丢进去。
“......呕。”
“我敢做希望它也敢喝。”林忱笑得很友善。还没忘记随便拿把脏兮兮的小汤匙搅两搅。
魔鬼。陆仁归默默想。
他们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看到夏天蝉正趴在桌上，整个身子向前凑跟沈筱筱聊天。
“嗨，你们找到了？”听到他们走出来，夏天蝉歪着脑袋看过去。
林忱点点头，将那杯咖啡放到僵尸面前，微笑：“请。”
夏天蝉总觉得那杯咖啡被他下了毒。
僵尸瞪着那杯咖啡半天没动，眼白被他瞪得更大了。“这...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人血？”林忱继续微笑。
“不是……你们……”
“怎么不是，就是我们制作的啊！”他刻意咬重了制作两个字的读音，方才的笑容带上冷意，“你只说要我们做人血咖啡，人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又没说要从哪儿来。”
僵尸干瞪着眼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陆仁归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确实，僵尸只是说了句“人血……你们……”，通常人第一反应都是需要他们自己放血，但僵尸又没有把话说完整，他们就算放的是凝固的人血那也是人血，除非那个的确不是人血、但僵尸本身的血液是乌黑的，夏天蝉已经亲眼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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