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辞了。”老妈幽幽叹了口气，“医生说她……不太配合。”
不是没有问题，是不太配合。
“那我找个时间跟她聊聊吧。”狄平说，“我要出任务了，回头再跟你说。”
等车辆重新发动的时候，肖律才把耳线扯开：“方便……跟我说吗？是小雯的事？”
“嗯。”狄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我妈说她划走了一笔钱，不知道拿去做什么。”
“你们家不是顶有钱么？居然还关心这些？”肖律笑了笑，“怎么了，担心她出事？”
“……嗯。”狄平想了想没反驳，“你也知道，这几年小雯虽然表面上和其他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但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上回我爸妈回来，其实也是在外面找了个很有名的专家，想带她过去看看。”
肖律悄悄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一直没注意，只觉得狄雯一切表现正常，还以为人家是真留学去了。
“……当然也有在上学，只是我爸觉得国外更先进点，就让她先过去看看。当时我也问了小雯，她没意见，我自然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所以治疗并不顺利？”肖律一针见血。
“嗯。”狄平笑了笑，“她大概有自己的想法……先过去吧，回头事办完了再说。”
华升小区入住率并不高。到了傍晚，连在院子里遛狗逗鸟的老人都没几个。
简而言之，华而不实，死气沉沉。
眼下天色已经有些擦黑，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听说要查看上次的案发现场，一脸有些不甘愿的表情。不过碍于两个帅哥的情面，还是拿了钥匙带他们上楼。
黄晚诗的家已经被封锁起来。这一层没有其他住户，肖律和狄平等小姑娘开了门，接过钥匙，进了屋。
屋里的血迹已经被简单地清洗了一遍，但在瓷砖缝隙里还是有些微的红痕。桌椅还是他们当时进来时摆放的样子，物证牌都未挪位。肖律看了一圈，当时黄晚诗躺倒的地方被勾勒出一个大大的人形，肖律戴上了手套。
“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狄平摸了摸窗沿，几天没有打扫，这里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我们要来找什么？”
“孙素梅——确切地说是陈思华假扮的孙素梅说过，黄晚诗这样的人应该会在外面吃。”肖律已经转进了厨房，狄平也只好跟了进去，“大楷那时候检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里的厨具都很新，打理保养得当，没什么别的问题。
“但这几天，我重新看了她的晚餐照，没有猜错的话，应该都是在家里。因为绝大部分的照片，都有一个卡通杯，就是这个。”肖律指了指水台边的杯子，又拉开消毒柜，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三副碗筷，“一个独居的女人，就算有个情人，多留一副碗筷倒还好，可为什么还会准备三副碗筷呢？”
狄平顿了顿：“那另一个人是谁？”
“黄晚诗和程其珊关系很好。”肖律慢悠悠地检视了一番这个几乎没什么用的厨房，“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请程其珊来家里吃个饭？”
肖律这么一说，狄平脑海中忽然就蹦出了画面：黄晚诗、程其珊、孙邵华围坐在餐桌边……以他们各自的身份和交集，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呢？”狄平回过神来，“按照你的脑洞……你不会是觉得，程其珊最近没有佩戴的长命锁……”
“要是能出现在这里就好了。”肖律有些顽皮地冲他笑了一下，“还记得小陈说过吗，黄晚诗的指甲有些破损，上面有微量的金属元素，是银。”
一切没有被证实之前，都还是猜想。狄平转身回到客厅，按亮吊灯，趴在地上想寻找蛛丝马迹。
当时尸体躺在客厅中央。也有不少扭打的痕迹。亏得现场保护得好，被不然再有什么线索，恐怕也被清理掉了。
“怎么样？”肖律从厨房出来，看见狄平撅着屁股的样子，忽然感觉十分喜感，“哎你知不知道你的……”
“找到了。”狄平忽然直起身来，手上举着一枚小巧的银锁，“肖队，是这个东西吗？”
“找到线索了吗？”物业小妹见肖律狄平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们胆子可真大，大晚上的还敢去那里。”
“世上哪里没死过人呢？”肖律笑笑，“小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以后你们这房子该怎么卖啊？”
“谁知道。”小姑娘倒是混不在乎，“这边的房价已经涨上天了，就算这屋子死过人，我也买不起啊！”
这倒是一个令人有些难过的事实，肖律想了想自己那稀薄的存款可能连买个厕所都有些困难，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直到他俩出了华升小区，肖律的心情还没恢复过来。
狄平知道肖律这心情就跟六月的天一样，忽好忽坏，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想那么多干嘛？天地之大，天为盖地为席，肖大队长，何必为个小小的居所操心？”
肖律心想，你个坐拥房产的富二代才有心思说这风凉话，抽了抽鼻子，闻见对面小街烤串儿飘香：“给我买几串烧烤，我就原谅你。”
狄平无意计较自己什么时候就招惹肖律生气了，眼下有了重要线索，哄哄队长也是理所应当，一边应着一边准备过斑马线。
刚走到一半，远处一辆开着大灯的车失控地撞了过来，狄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阵风裹挟着带倒在地。
“肖律！”狄平反应过来，肖律刚才眼疾手快冲上前撞开了他，结果自己反倒正面受敌，顿时不省人事。
狄平怒睁着通红的双眼，看着远处逃匿的汽车背影，迅速给赵莱打了电话：“鹭58C9，红色雷克萨斯，通知交警队拦下。什么为什么？那王八蛋撞了你们肖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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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队终于挂彩了！终于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个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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