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严颜本能地问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当初明明是你最喜欢的，怎么现在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上次吃的时候卡了好大一块鱼刺，从此就有些害怕了。”程轻韵喝着一旁杯子里的热茶，慢慢地说。一顿饭吃到现在已经被灌了好几杯酒，肚子说不出的难受，她只得频频喝着热水来暖胃。
“因噎废食吗？”严颜反问道，“即便如此，许久不吃，难道你也不怀念它的味道了吗？”
程轻韵揉着肚子，脸上还挂着疏离的微笑，“时间长了自然就忘了它的味道，还谈什么怀不怀念呢？更何况，如今我有了更喜欢吃的鱼。现在觉得，还是鲈鱼好吃，刺少，至少吃着不会伤到自己。”
“真的是这样吗？”严颜深究地看着她，似乎是不愿意相信。
“是啊，”程轻韵觉得肚子舒服些了，她低头注视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重又抬起头，笑道，“人的喜好是会变的，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就算是这样，在你不吃白鱼的这段日子里，就真的从未想过吗？”严颜不死心，他有些恍惚，僵硬地又问了一遍。
“其实这和戒烟戒酒是一样的，最开始或许很难忘记，毕竟当初那么喜欢，但随着时间流逝，就都不重要了。”程轻韵朝他笑笑，从容淡定地开口。
严颜怔怔地看着她，再说不出话来。他蔫蔫地收回目光，苦笑着扯着嘴角。其实程轻韵说的他都明白，只不过是那“不甘心”三个字占据了上风。
程轻韵也不再与他多说，而是转头加入了其他同学的对话之中。
这一顿饭吃完已经很晚了，有人提议还要去唱歌，但因为时间的问题被否决了。众人约定着过段时间再聚，这才作罢。
走出西城大酒店的门，一阵冷风吹来，让程轻韵有些哆嗦。她裹进了身上的风衣，跟着郁栖坐进了来接她的车。
因为聚会的缘故，今晚似乎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两人都没有睡意，躺在床上一起回想着他们的那段青葱岁月，回想着当时的大学生活。说着说着，两人的鼻子酸酸的，却又忍住了要哭的冲动，相视一笑。
大学四年真的是很美好的岁月了，或许有令人悲伤的往事，也是痛并快乐着。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叽叽喳喳的时候，程轻韵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她拿起手机，发现是纪時易发来的微信，却又撤回了。
担心他大半夜还有什么事情，程轻韵掀开被子，准备去阳台打电话。
“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还要出去打，怕我偷听你们夫妻俩说悄悄话啊！”郁栖看着她，打趣道。
“我哪有。”程轻韵一边为自己披上一件外套，一边嗔怪着说。
“啧啧啧，真是不要看呢。”郁栖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别过脸去，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程轻韵也不和她多说，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出了阳台便可以看到整个西城的夜景，灯火璀璨，霓虹闪烁，大楼鳞次栉比。
拿着手机直接给家中的男人打过去，电话里的彩铃在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就被人接起，速度之快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故意守在手机身边，等她打过来。
“还没睡？”程轻韵出来前看过时间，此时已经快要过零点，“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公司呢吗？”她明天周末，今晚可以放纵一些，可是纪時易的工作性质可是决定了他基本没有双休的时间。
电话那头的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失眠了。”
“怎么会啊？”程轻韵关切地问，“下午喝了咖啡？”
“不是，就是有些不习惯。”纪時易撇撇嘴，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其实他今晚工作很快就做完上床躺着了，奈何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难以入眠。
“什么不习惯？”程轻韵一下子有点懵。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过了好久，才传来纪時易郁闷的声音：“你不在身边，不习惯。”
程轻韵没忍住，轻笑出了声，她调侃道：“纪总，这好像不应该是你的台词吧？”
“我是说真的，”纪時易冷哼了声，“抱你抱习惯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程轻韵挑眉，又想起刚才的微信，连忙问道：“那你刚才给我发了什么，还撤回了？”
“没发什么。”纪時易拒绝告诉她。既然撤回了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呀，虽然发的时候并不是这么想的，但一发出去就后悔了，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看都觉得矫情。
“说嘛老公。”程轻韵早就看透了纪時易这个男人，她稍微软一软撒撒娇，基本上就能解决一大半的事。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正当程轻韵怀疑纪時易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才传来他温柔低沉的声音。
“我发的是，我想你了。”
程轻韵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俯视西城。纪時易的声音不大，却被吹散在这微凉的晚风中。
“嗯，我也想你。”程轻韵微红着脸，小声回应他。
“乖，”纪時易低低地笑了两声，“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才不回来呢。”程轻韵故意傲娇地说，“我在郁栖家住的舒服得很，乐不思蜀了。”
“不行，明天我让人去接你，不许不回来。”
“为什么呀，我要是偏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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