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找你的，能跟我说什么？”程轻韵嘴硬，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好吗？”纪時易眼底似是波涛汹涌，程轻韵恍惚间仿佛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哀求？
“包括她说，你们家根本看不我，也不要信吗？”
“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你们家不同意我们结婚，应该是事实吧。”
她固执地想要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
纪時易没说话，程轻韵就知道许愿说的没错。
她勾了勾唇，想要等他回答，却迟迟等不到答复，干脆放弃了挣脱开他的手。
“我不明白，既然不同意，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说你需要一个妻子，人选应该很多吧？为什么选我？我们认识吗？你选了我，还要替我们家补上那些漏洞，你是钱太多没处花了？”
“纪時易，我到现在才发现，我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你。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替你回答，许愿说的没错，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凭什么？”
“还是说，你就真的只是想要找一个情.妇？那你没理由和我领证啊？你如果只是把我圈养在这里，做一只金丝雀，岂不是更好更自由？”
“你别这样。”纪時易在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有了反应。他骤然抬起头，说得很沉静，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她。
“所有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解释。”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他积攒了那么久的心事，像一只被剪开了一道口子的布偶熊，纯白的棉花倾泻出来，落在掌心里，留下柔软的触感。
“你不是问我，我们之前认识吗？我们认识，只是你不记得了。”纪時易的目光灼灼。
程轻韵皱眉，心绪不宁地看着他，随后一脸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不可能，我没去过法国，你记错人了。”
“我没有记错，我回过一次西城，那时候你还在上高中。”
程轻韵有些懵，她没有一点印象。她一脸茫然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你确定是我？”
“我确定。”纪時易点点头，伸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却被她适时地伸手挡住。
“然后呢？这跟我们结婚有什么关系？”她惊慌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着。
她只听到他一字一顿，缓慢地说：“我为什么跟你结婚？因为，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次开始。”
“因为，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次开始。”——程轻韵觉得自己疯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纪時易说喜欢她，还说从那时候开始。如果真像纪時易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已经快七八年了？
“你怎么会喜欢我？”程轻韵脑海中像炸开了一大个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她又觉得这么问不妥，“你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纪時易富有耐心地将她原本冰凉的手捂热，声音低沉地回答，“我是在表白。”
我是在表白。
程轻韵虽然只谈过一次恋爱，但言情小说从小到大还是看过很多的。
但是这种如此正经又直接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见。
以至于她舌头都有些打结，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跟纪時易怄气。
“我……我不信，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娶错人了？”
说好的商业联姻呢？怎么突然变成喜欢她了？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啊……
要是说这几个月日久深情她还能接受，毕竟她就是如此，但是将近十年前的一见钟情，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甚至有被吓到。
“娶错人了？”面对程轻韵懵逼的表情和稀奇古怪的问题，纪時易敛着心神，但却有些想笑。
什么叫娶错人了……？
这还能娶错……？
“韵韵，”纪時易再次伸手想要拥抱住她，却又被推开，此刻他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盘托出，“那次我回国，因为太久没在西城呆着了，所以叫了辆三轮车带我。其实我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但是那个师傅看我不熟悉，就准备借机收我三倍的价钱。”
“然后你正好经过，看到我正要付钱上车，就阻止了我，还跟那个三轮车师傅大吵了一架，说他没有公德心。”
“然后后来是我带你去了那个地方是吗？”程轻韵隐隐约约好像有这么一段记忆，但是被淹没在众多回忆里，显得微不足道，渐渐也就淡忘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对，你还说，下次我再来西城就去找你，你带我好好逛一逛。”纪時易点点头，低垂着眼眸握着她的手，“所以我回来的那天，才让你带我逛一逛西城。”
“我当时知道你肯定早就忘记了，毕竟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大概也只是随口一提，但我就是记了这么多年。”
“你喜欢一个人这么随便的？路上随机抓一个姑娘喜欢？你当是在抽奖呢？结果我恰巧还中奖了？”程轻韵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是真的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也说不上来。可能那个时候的你笑容灿烂又热情，像一束光。”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原本枯燥无味的生活。
后半句话纪時易没说下去，掩于唇齿之间，这是他心底的秘密，听上去有些矫情，他拉不下脸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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