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秦羽然也有些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从电梯里踏出来。
程轻韵将目光收回，越过她准备进电梯，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被她唤住。
“等一下，”秦羽然叫住她。“我们能谈谈吗？”
程轻韵没说话，只淡淡地将目光转移，对于当初的那段感情里所谓的爱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但真的要说恨谁的话，很长一段时间她恨严颜，年轻的时候以为一段感情就是永远，以至于她当初真的天真以为严颜会是那个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只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那样一个令她措手不及的结局。
只能说世事无常。遗憾却也觉得无憾。
她曾经以为那段大学时光里青涩的爱情会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用心地去爱一个人，和谁在一起都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她甚至做好了把婚姻当作程天立事业的垫脚石的准备。只是人生似乎总是充满意外和惊喜，她这样一个从来不相信命运或者说运气的人，最后竟然会如此幸运地遇到了纪時易。她时常会想起纪時易对她说的话，认真又坚定，叩击在心底。
她从来没有怀疑，甚至已经认定遇上纪時易是她这辈子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从此，她开始相信，一切都是刚刚好，也会变得越来越好。
想着，程轻韵脸上淡淡地凝起笑意，满足且幸福。
“我把孩子打了，就在上个礼拜。”秦羽然说得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程轻韵愣愣地看着她，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和严颜结婚了吗？”
“不结了。”秦羽然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为什么？”
秦羽然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嘴边还带着嘲讽的笑意，“因为我固执地认为有了孩子这个羁绊他就能留在我身边，到头来我才发现，真的只是我以为。”
程轻韵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或许现在的秦羽然更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是真的不爱我，一点也不。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努力地对他好，希望他有朝一日能爱上我，可是他心里连一丁点位置都不肯施舍给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秦羽然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知道他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钱，我的家境，我的地位，而不是我这个人。可我还是荒唐地认为只要时间长了，他的眼里就会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所以我拼命地去爱他，拼命地去满足他的一切需求，我们一起在国外的这两年，他说要和我结婚的一刹那，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这是我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结果，嫁给他，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说着，秦羽然转过头来，定定地注视着程轻韵，“我知道当初把他从你身边带走他有多痛苦，当然，你也很痛苦。我也知道这几年他从未选择放下你，忘记你，他一直都爱你，这一切我都知道，我全部知道。可我就是那么蠢，又那么固执，想要和他心里的你去抗衡。”
“我觉得我能接受最初他不爱我的事实，能接受他一直忘不了你的事实，甚至能接受他在床上抱着我却喊的是你的名字……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慢慢地感化他，在潜移默化中让他明白我的真心实意，然后让我走进他的世界里，而不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可是我错了，不管我做的再多，他都看不到我的好，我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都在回国后功亏一篑。我早就猜到他会去找你，你说你到底哪里好呢，值得一个男人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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