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昨晚,方圆走后袁飞说的那些话……蛇立不再看重他……我的靠山……贺天?
贺天……
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所以我看着方圆,装作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你都知道他**了,**做事谁能明白。”
方圆满脸怀疑,我从背后推着他一路走到厨房门口:“行了别琢磨了。”
我家那时候的房子其实挺好的,不算宽敞,但好歹五脏俱全。厨房不大,门外是饭桌,平常就我一个人也不太用的上,每次吃饭我都是直接抱着个碗坐在客厅的凳子上吃。
“那袁飞要是再来找你怎么办?”方圆斜斜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皱眉道。
“兵来将挡呗。晚上在这儿吃饭吧。”我拿出电饭锅,看了看地上米袋里还剩的米。
方圆还是不放心:“你今天态度不对啊,是不是还有事儿瞒我?”
我把土豆砰一声砸在案板上,佯怒道:”吃不吃,不吃滚!”
“行行行,吃吃吃。“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洗干净手,往碗里打了两个鸡蛋打算做个鸡蛋羹。
方圆消停不得一会儿又开始跟我说话。
“你怎么又穿这破短袖?你昨晚那身衣服呢?”
“……洗了。“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我站在灶台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厨房门边用自认为最恳切的眼神看着他:“行行好吧,方奶奶。“说完干脆的关上了门。
我知道方圆想问的其实是那身衣服是谁的。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有些什么衣服合不合身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知道那衣服不是我的,也知道我不会轻易穿别人的衣服,连他的衣服我都没穿过。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没问出口而已。
晚饭过后方圆骑着自行车走了,他要去他叔叔家接方欢欢。临走前还不忘提醒我:“初一,说好了,我上你家来找你。别找借口,年三十不过总得过初一吧。”
话都被他堵了回去,我只得点点头表示妥协。
那夜之后我跟贺天就没再联系过,我也不知道以后我跟他还会不会有联系。他后来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不能想,不敢想,
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有我不愿意面对的心绪就跟开了闸的三峡大坝似的刹都刹不住,那段时间我真是着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夜夜入梦来。
他的衣服晾干之后被我锁在衣柜最里面的角落,跟那把枪呆在一起。
蛇立说的对,我跟他果然还是一样的。枪握在手里,总有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狂妄的以为自己能打败一切支配一切改变一切。
不过最后它们还是被我像病毒一样锁进衣柜,跟我隔离开来。
真是折磨,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洒脱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除夕那天我爸会回家。
以往过除夕我都懒得做什么饭,就炒碗鸡蛋饭吃了,坐在客厅里看春晚催眠。方圆以前来叫过我无数次,让我去他家过年,都被我拒绝了,有一次被逼急了他指着我大骂,说我活该一个人坐在鞭炮声里哭。
当然他这是气话,我也不会真的坐在鞭炮声里哭,春晚其实挺好看的。
我记得是快8点的时候,新闻在播春晚倒计时。我早就吃完了饭,窝在凳子上等着看春晚。他自己开门进来,手里提着瓶红星二锅头,大概是在回来之前去哪儿收拾了一下,胡子刮了头发也剪短了。
看到我,他没说什么,低着头关上门,把二胡从肩上取下来靠在墙边,抬头问了我一句吃没吃饭。
他脸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来了,脸颊微微泛红,有的地方皴了一大片,估计是让风吹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再转头电视里已经在播开场曲了,这个叫朱军的怎么回事儿?脸一年比一年胖。
我爸走到饭桌边把酒放在桌子上,我一直盯着电视,听到他进了房间一会儿又出来,拉开椅子在饭桌边坐下。
这就是我和我爸。
听到倒酒声的时候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是背对着我的,棉衣已经脱了,坐在没有靠背的椅子上背挺的笔直。他总是这样,一副绝不会卑躬屈膝地样子。我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清不清醒,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开口跟他说话的,那一夜的事情谁也不会想提起,就这样吧。
又一个节目演完,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十一点了,暗暗感叹自己今晚怎么这么有精神,到现在还不困。
我爸已经喝的开始说胡话了。表面上再沉默的人,再胆小的人,到了酒精面前毫无疑问都会原形毕露,我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手机响了一声,我以为是方圆,心想这还没到十二点呢,他今年怎么这么着急。拿起来一看,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是贺天。
“来做饭。”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足够牵动我全部的神经。真是不争气,明明说好了不要去想他的。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管他去死。大过年的谁给你去做饭,你他妈不回家是想干什么,找你的王子去啊,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烦躁不已,根本坐不住,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家里的凳子这么难受。我爸还在一遍一遍的叫我妈的名字,说对不起,和着电视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妈的!
我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几步跨到饭桌边把我爸手里的酒杯推到一边,抓着他的衣领咬牙想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弄回房间去。我爸极其不配合,扭来扭去,都说喝醉了的人特别沉我总算是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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