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尼安苦笑不得地看着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板中的戚子：“打印机出了什么问题？”
“刚刚意外跳闸，机器全部重置了。”
“机器在什么地方？”
戚子低下头：“不用了，我已经把它们弄得更糟糕了，现在，还是看看附近有什么店会比较实际。”
田尼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指指戚子周边的广告板：“要做的东西多不多？这些要不要带过去？”
戚子摇摇头：“不算太多，广告板已经做了一大半了。”
“把需要的材料、工具都带上，去我家干剩下的活。”
钟敲十二下，戚子还在贴广告板，田尼安则把光盘中的文件全部打印出来，整理、装订。“总算打完了，本来还担心墨水不够，这台机器好久没用了。”
戚子看着田尼安旁边罗列整齐、层层叠叠的文件：“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
田尼安抬头看了一眼，戚子的腿上搁着两块硕大的黑色广告板—随时会滑落的样子，整个人都被各种各样的彩图团团围住：够狼狈。嘴角的弧线不自觉地上扬：“去书房拿个订书机，这些恐怕不够。出门左手那间就是。”
戚子立刻起身却差点跌个人仰马翻，暗自吐了吐舌头，走进隔壁的书房，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灯的开关，只好等眼睛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借着月光的亮度，戚子看见书房里简洁的布置。左侧是一排深红色的书架，右侧放着两个玻璃橱，正面是一张宽大的深红色书桌，她很快从上面找到了订书机，可转身经过书橱的时候，瞥见最上面那层里有个相架，好像是四个人的合影。戚子的心里觉得很介意，于是退了回来，将手伸向那里。
“找到了吗？”外面传来田尼安的声音。
“嗯。”戚子答应道。
田尼安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忘了告诉你开关在什么地方，还有很多，要抓紧了。”
戚子慢慢地带上了门，眼神本还犹豫，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即回过神来。
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戚子大舒一口气：“终于做完了！”
田尼安在一边收拾着：“把东西拿回公司再送你回家？”
戚子点点头：“就是太麻烦你了。明天你有什么事吗？”
田尼安只是把东西搬起来往外走：“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走吧。”
冬季的四点钟，特别寒冷浓重，车里的空气冰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处于凝固的状态。戚子觉得很对不起田尼安，想说些感谢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面对这样一个寡言冷漠的人，还真是很辛苦呢！他对夕亭也是这样吗？戚子不由得浮想联翩。
“想什么呢？”田尼安突然开口问，倒把戚子吓了一跳。
“噢，没有，在想怎么谢你。”戚子勉强微笑，冻僵的表情。
田尼安打开车门，从后备箱里取东西，没多久便把一条深蓝色的毯子轻轻地放在她的膝上。“对现在的工作还习惯吗？”
戚子把毯子拉至肩膀：“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今天倒觉得开始有点意思。”没想到自己还有工作狂的倾向耶。
“……你对以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了？”田尼安问得小心翼翼。
戚子正视前方：“忘了一部分，至于是哪一部分，如果说得出来，也就不能说是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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