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吗？”
老太太深深的看着苏扬，仿佛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苏扬也在看着她，默默的点头。
“素兰很好，海山除了会挣钱之外，家里的事情他没有半点用。大小主意都是素兰拿的，我对她很满意。知书达礼，脾气温婉，你看这家里也是收拾的很干净。但是吧，她和我这老太太都命不好。”
老太太说着仿似自嘲的苦笑，苏扬没有追问等着她接着说。
“我当年也是被我父亲母亲逼着嫁给了我老伴，两个完全合不来的人最后生生的合在一起过日子，小伙子不知你懂不懂那种感受。那天海山和我说他在集市上碰到了一个姑娘，他要娶她我很高兴，但打听了之后我就觉得他们不合适。差距太大了，海山是个糙汉子，素兰是个有文化的姑娘，他们很难走心走到一块儿的。”
“可当年我也自私啊，毕竟海山是我儿子。他真的喜欢，我也就支持了。他兴高采烈的去找媒婆，然后媒婆缠着人家说了一堆的好话，当然也给了不少的彩礼打动了素兰的父母，然后她就嫁到我家来，当我家人了。”
老太太说着，眼神里全是歉意。
苏扬看着，便道：“大娘，您很后悔让她当你儿媳吗？”
“后悔啊，但是觉得太亏待她了。海山是跑海上的，每次一去就最少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钱是挣得多但陪的少。夫妻得磨，把性子都磨平了才好。但海山这些年脾气没多大改，倒是素兰为了家改了不少，也不会和刚嫁到我家来的时候那么任性了，给他生儿子，给他操持家庭，还得照顾我这个老娘。”
“当初那些邻居们是不在了，不然的话他们说起我家的儿媳来，哪个不是竖大拇指的？”
老人说起李素兰的好时，那是真的满脸的自豪。也许她心里边是一边愧疚着，一边又高兴着。
而苏扬听完，也觉得李素兰的评价的确很好。
苏扬本想尝试着问一问王海山不在家时，李素兰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与其他人走得近，又或者说私生活上她是否和眼前的这个家一样干净而有整齐。
但这老太太很刚啊，要是就这么问的话，指不定得把他轰出去。
好在，那老太太没有老糊涂，她清楚苏扬一来就问李素兰是个什么意思。所以说完之后，她皱着眉头问：“小伙子，你来我家就问素兰的事情，该不会觉得素兰有什么问题吧？我可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儿。跃跃是谁？是素兰的儿子！小飞（王家长子）也是她儿子，小飞和跃跃都走了，难道她还是杀人犯不是！”
“没有的大娘，我没怀疑李素兰是杀人犯，是想问一问在王跃出事之前，李素兰是不是和以往不一样？”
老太太想了想，最后摇头道：“没有吧，只不过那时候海山和素兰倒是喜欢吵架。不过吵架的原因也不是什么夫妻感情，而是房子的事情。那时候家里面住的还是老宅子，海山的工作又不是很好，家里有些缺钱。”
“素兰说家里人多，再挤在老房子里不方便，海山一直都很自卑，觉得素兰是在瞧不起他，然后两个人就吵咯。在跃跃出事的半年前，海山有一次就出去了足足三个月才回来的。也得亏了他那些海上的兄弟体谅，帮着一起给他挣钱！”
“可惜，房子的钱最后还是没挣到，跃跃就出事儿了。”
“这件事情有和之前的调查员说过吗？”苏扬突然问道。
老太太摇头，道：“这种事儿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也没调查员问啊，而且也和跃跃小飞的事情没关系啊！”
苏扬笑着点了点头：“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任何一种可能都要去查一查的。”
“哎，你这孩子年轻归年轻倒是细心。只不过要找到那个杀千刀的凶手，该有多难啊！”老太太第一次表现出了巨大的痛苦来，凶手的阴影在她老人家的心里同样是挥之不去的。
看着已经快到傍晚了，晚饭还没有着落，苏扬就道：“大娘，快吃晚饭了您跟我一起出去吃吧？镇上好像有饭馆。”
“去什么外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去做饭你陪我吃点。不过我老人家眼睛不好，素兰嫁过来后我也很少做了，你不要介意就好。”
苏扬现在说离开不是很合适，而且也不放心，所以也就笑着说了声好。
老太太转身去做饭了，她还算是很健朗的。只是可能苏扬的到来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所以转身的时候一直在叹息：
“造的什么孽哦，我都白发送了多少黑发人。就算是死，死我这个老家伙不好吗？我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给我家留个后也好啊！”
老太太的话让苏扬的心头忽然一震，随后想道：“凶手的目标很有可能不是老太太！就如同老太太说的那样，她已经很苍老了不会还有漫长的日子。凶手如果足够理智的话，他是没必要来对这么一个老人家下手的，他的杀人计划里本身就不在乎时间的长短！他的目标，全是和王海山夫妻俩走的近的亲人，包括他们的儿子，兄弟家，表兄弟家！”
“他的所有目标全是年轻人，是……他要杀的人从来没有老人！可是现在王海山已经没有亲友了，该走的走了，该断绝关系的断绝关系了。王海山和李素兰的身边完全没有了亲人，那么如果凶手还要杀人的话会是谁？”
“凶手仇恨的核心，到底是王海山还是李素兰？亦或者说是他们两个人？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的话，那么这一场杀戮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停止了！”
“只是杀了这么多年，他还能停下来吗？！”
苏扬的脑海里一直在思考着，终于他立刻拿起了手机给周盾打电话：“现在赶紧派人去医院守着王海山和李素兰，他们两个可能有人要遭难了！”
“记住，一定不要防的太水泄不通，给他一点机会，我要找出那个核心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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