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发生在海城大学的雪夜案？
苏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其实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华夏那么大，城市那么多，一座城市的案子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雪夜案苏扬没有印象，周越看了出来，于是便解释道：
“这十五年前的雪夜案现在还记得的人不多了，就算是海城市局里面的人，若非是海城人可能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案件，容我给苏顾问娓娓道来吧。”
苏扬点了点头，周越喝了口水似乎知道这一起案子说来话长。
“十五年前也就是03年的时候，03年的下半年海城下起了一场大雪。那场雪在寒假将至的时候，海城大学宿舍A栋三楼307的宿舍里面，同宿舍的八名女孩全部被活活冻死的的案子！”
苏扬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来，道：“被活活冻死？”
“是，被冻死！”
“当时的气温多少？”
“零下一二度的样子。”
“零下一二度能冻死人？”
“冻不死，但整整一个宿舍足足八名女生全部被冻死了！”
周越说到最后脸色正然了起来，苏扬从他的双眼里似乎有感受到这事情里面还有一种故事。
“也就是说这一起案子在当时被定义为意外死亡，而非他人谋杀是吗？”
周越点了点头，道：“是，在我的心里这一起案子始终都是他杀，而非意外死亡！十五年前我初入海城，也亲眼见证了那一起案子的发生。你知道吗？八个，足足八个花季少女就那么蜷缩在被窝里，但身体僵硬没有一点生息的画面，至今想起来好残酷啊！”
苏扬是个侦探，他当然能想象到那种残酷。
在他所经手的案子里，最不希望遇到的便就是孩童或者少年们的死亡。
不管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家庭，孩童或者说少年都将是大家和小家的延续。
就算如今家里面的掌权人如何的了得厉害，但人终究有一死，未来的家庭大旗终将交到下一辈的手上。
也就是说对孩童和少年人的杀害，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杀人而已，更让人觉得残酷的是希望的灭绝。
周越肯定与那一起案子纠缠很深，所以此刻的他情绪显得格外的低落。
“我在海城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虽然也外调过但现在还是回来了。可我不敢和人说在我的心里面那是一起他杀案，因为之所以觉得是他杀完全就是直觉。我没有证据啊，否则的话这一起案子我早就提起来重查了！”
“就算是直觉周局也需要有个理由才能去拒绝吧？”
“我的理由就是才零下一二度的天气里，为什么会冻死人？她们的身上都盖着棉被的，大家的宿舍都是一个样。整个学校就307出了事儿，而且一死全死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越说完，苏扬很冷静的道：“这死者里面有与周局关系不错的人吗？”
“案发的时候没有，但案发后有了。”
苏扬有些不解，周越笑了笑就道：“你知道那时候的人又或者说一直到苏顾问你的这一代，不管是士农工商，还是说贩夫走卒，很多人因为国策的原因家里都是一个子女。尤其是有固定工作的人，更是如此。”
“我接触过其中一个死者的家属，那个女孩是他们家唯一的子女。当时抱着尸体的时候，父母哭昏死去过很多次。那不是装的，也不是当时在伤心，而是在长达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能看到那种生活逐渐失去希望，内心更加遭遇折磨的样子。”
“不过后来我们当时派出所里的警察就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最后让他们再生一个。只不过孩子是生了，但家庭已经完全变化了。那个孩子生下来反倒跟在吃苦一样，同样还是女孩，现在十二岁了，我一直在供她上学。”
苏扬听后不由自主对周越起了一份敬意，这世间的好事儿真的不是说做就去做的。
好事也从来就不好做，就比如捐助学生。
捐助的好了，或许能收获名声与那位学生的回报。
但捐助的不好了，极有可能别人就当做理所应当，甚至于养一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周越能在长达数年甚至于十年的时间里，去资助一个孩子，这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公职人员！
“那个孩子的父母呢？”苏扬在这时问道。
周越低下头叹息道：“已经相继过世了，我们原本以为让他们再生一个或许会减轻失去独女的痛苦。但没想到，那个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含辛茹苦抚养到将近二十岁，并且也让他们心满意足的考入了海城大学。甚至她都已经读到大二了，从幼儿园开始。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这十多年的时间里所付出的心血让他们再来一次是更加绝望的！”
“积劳成疾，夫妻俩都没迈过那个坎。但最先过世的孩子母亲其实已经醒悟过来了，她在临死之前就安慰自己的丈夫不要再思念了，要看以后。但他们的身体早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给摧垮了，光靠意志已然没用。”
“孩子上小学三年级的那年，孩子的父亲也咽了气。死的时候我去学校接的孩子，那时候我已经喊那位老哥为哥哥了，孩子也喊我周越叔叔。听着她父亲临终前在我耳边的话，我至今想起来浑身发抖。”
周越的眼眶是红了的，他似乎想哭，只是碍于这里是市局没让眼泪掉下来。
苏扬深呼吸了口气，问道：“他临死前说什么了？”
“三个字，其实是对着他的小女儿说的。他说，对不起！”
周越说完，泪水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下来，急忙捂住眼睛，讪笑连连。
苏扬抽出纸巾来，递给了周越，微笑着说道：“好，我来查，若确定案子真为他杀，凶手我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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