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扬一扬唇,慢慢道:“这正验证了那句‘是金子总会发光’,凤姐姐人这样好,无论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的。”
沉吟须臾,唇角的弧度微微收敛,叹息道:“这个秦景川,的确是位极不错的男子,只是,我心里很担心,凤姐姐有不堪回首的过去,必定已经心灰意冷,不一定会答允。”
惜春听了,也觉得为难,默了好一会儿,亦叹道:“姐姐所言极是,罢了,我们尽快去问问凤姐姐,尽人事,听天命吧。倘若他们两人有缘,自然会终成眷属,如果没有缘分,也不是我们能够勉强的。”说着,便挽住黛玉的手,快步而行。
及进了院子,黛玉留心打量,见地方虽然不大,却十分幽静清雅,前后遍植花树,佳木葱茏,生机勃勃,心中不由感念南安王妃的情谊。
正沉吟之际,凤姐儿已经携着巧儿,笑着行了出来。四人多日未见,不由悲喜交加,各自感慨了一会儿,方平静下来,各自依礼坐了。
一时黛玉、惜春命人将送给巧儿的礼物呈上,又让侍女陪着,到内室玩耍,候房中静寂下来,三人方品着清茶,悠闲叙话。
凤姐儿唇边含笑,细细打量着惜春,颔首道:“四妹妹脸色红晕,身子瞧着也丰腴了不少,想必嫁给十三殿下后,日子过得很快活呢。”
惜春不由羞红了脸,缓缓低下眉睫,娇声嗔道:“我好心过来瞧姐姐,姐姐却说这样的话来打趣,真真让人生恼。”
黛玉唇角轻扬,溢出一抹明朗笑意,温婉地道:“凤姐姐性情素来如此,四妹妹何必生气?我倒是觉得,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凤姐姐还能保持爽直开朗的性情,实在不容易。”
惜春略一沉吟,便转嗔作笑,颔首道:“这也说的是,凤姐姐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凤姐儿脸上微红,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止道:“罢了,一见面就夸奖我,未免太矫情生疏了,还是说别的事情吧。”
黛玉应了一声,凝眸于凤姐儿,唇边笑意微微收敛,正色道:“我知道,南王妃对姐姐很好,不过,还是想问一问,姐姐在这边,到底过得怎么样?其他人对姐姐态度如何?这里并没有外人,姐姐有话但说无妨,不必有任何忌讳。”
凤姐儿嫣然含笑,沉静地道:“在妹妹面前,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说起来,南安王府与贾家,竟是截然不同的,少了很多勾心斗角和纷争,下人们也都和和气气的,所以,虽然如今我的身份是奴婢,日子却比当日在贾家时过得要舒心很多。”
黛玉这才安心,颔首道:“如此很好,我也能放心了。”
见她对自身关怀备至,凤姐儿自是感动,默了片刻,纤长秀眉轻轻一挑,话语一转,叹息道:“老太太、二太太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二太太落到曝尸荒野,完全是罪有应得,自然不必多提,不过,老太太那边,倒真是劳烦林妹妹费心,不然,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黛玉神色淡然,徐声道:“姐姐不必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亲眷,又是最后一程,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凤姐儿轻轻点头,静默须臾,抬眸问道:“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听到宝玉的消息,不知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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