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着凉了,而是突如其来的无力。
任青从来没有想到,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竟会将自己推入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说不得,做不得,求不得的深渊。
时时隐瞒,刻刻煎熬,犹如饮鸩止渴,是不受控制的渴求。
“不,我不喜欢。”他在告诫自己,随时随地。
“大人!大人,公子在说话,您看到了吗?”
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兴奋地吵嚷。
“我看到了。你去把大夫叫来。”和身边人的兴奋比起来,这个人似乎有些太过冷静了。
身边的人跑远了,这人慢慢地踱过来。
脸侧忽然有了温暖的呼吸,是这人在他身边俯**子。
“你不喜欢,”这人俯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喜欢什么?”声音慢慢变得低沉,“不喜欢我这样对待你,还是,”声音低沉得甚至有些嘶哑了,“你不喜欢我。”
任青心中猛地一跳,倏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眉目英挺又俊秀,乌黑的眼睛里藏着疲惫,和转瞬即逝的黯淡。
“大人!大夫来了!”
脸侧的温热呼吸忽然消失了,柳渊直起了身子,对大夫道,“不必多礼,人似乎醒了,还请您过来看看。”
“柳大人客气了。”医官上前为任青诊脉。
瞧完病之后医官说的不过是大病初愈后的惯常吩咐,只多了一句,“任公子大病初愈,柳大人平日里还是稍稍克制一下。”
却一下子让任青脸红了又白。
自己确实连这身子的主人都不是了,要怎么玩弄,可不就是要看柳渊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柳渊淡淡道,又对一旁伺候的婢子道,“你便在这里好生伺候着。”说话间,柳渊的贴身侍卫李迅走了进来,要请柳渊到别处去。
柳渊点点头,眼睛看到任青这边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沉了半晌才道,“我今夜不会过来,你好好休息。”
任青自然知道柳渊指的什么,也知道对方这么说可以说是在迁就自己,向自己示好了。可他还是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一夜,脸色越发煞白。今夜柳渊肯放过他,那以后呢,总有一天,他要学会习惯,习惯像个滕妾一样,用屈辱的姿势,以色侍人。
补(1)
“父亲,儿子知道错了。不如由我来亲自行刑。”任青熟悉温和地声音又一次在柳渊耳边炸开,把柳渊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多少次了,多少年了,他不断地重复这个噩梦,不断地被这个声音惊醒。
柳渊的中衣已经被汗湿,心跳剧烈,那滋味仿佛是从高山跌落谷底一般绝望,掺杂着被背弃的恨意和被轻贱的委屈。
他在黑暗中打量房间,是的,他又回到了任家,但这次他是主人,没有人可以再肆无忌惮地折磨他的心灵,折辱他的尊严。
五年前,任青成功地夺得了对丹凤城的掌控,与同胞兄长任立的争夺之中占了上风。
本以为可以一同返回主城的柳渊却被任青告知要留在这里。
“好。”柳渊垂下眼睛点点头,想了想低声道,“公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哪里惹了公子不痛快,我改便是。”柳渊不自然地说。
“你不必多想,”任青温声道,“丹凤地处边陲,我看西南山岭正适宜造建一处城防,已经吩咐了秦鹭,但他初来乍到,要忙的事还有很多,就特地留你在这里负责此事。你在我身边已久,也该试着独当一面,往后才能更好地帮我,是不是?何况这工程约莫一年就可以完工,完工之后你回来便是了。”
秦鹭是任青派系的老人,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历任诸城知事,这次来照管丹凤本就是大材小用,又哪里需要柳渊帮他什么。
柳渊什么都知道,可还是抿着薄唇,点漆的眼睛牢牢锁着任青,“好,我知道了。”
余下的时间里,柳渊劝自己不要多想,日以继夜,半年刚过,丹凤的城防就已然完工,驻城守军也被重新整编收归,甚至还击退了两次不小的入侵。
“公子我回来了。”语气里是说不出的亲昵。
任青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喜悦,只笑着问道,“这一路可顺利?可曾拜见父亲?”
“还未曾拜见任大人。”
“胡闹!”任青收起笑来,“我陪你去拜见父亲。”
任青活在众人的眼睛里,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他是宽容的,是温和的,却也是循规蹈矩,一意孤行的。
所以在任立怀疑他们二人暧昧不清,任青便可以将他再派往他地以证清白。
“公子,你为什么要在乎大公子的无稽之谈?”柳渊看着任青,冷冷问道。
任青沉默良久,“你若是不愿意,你便当我没说。”
可终归是晚了一步,柳渊还没来得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被任立找到机会,寻了个错处,几句责罚还没说完,鞭子便着急地甩了出去。
“你以为傍上了三弟,你便可以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任立蹲**子靠近半跪在地上的柳渊,“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就被那个伪君子收买得服服帖帖。”
“大公子请自重。”柳渊背上一阵鞭打的灼痛,低头隐忍道。
任立怪笑了起来,随手抽出身旁婢女的发簪,一点点顺着鞭痕扎进柳渊的背里,“自重?怎么自重,你倒是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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