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是某个漫长夜晚里,最后才被发现的那颗星星。但当你说爱我的时候,我还是相信了。
——desson
BGM——《飞鸟》魏如萱
【这首歌真的必听,魏如萱的飞鸟,每句歌词和昔年说的话都有关系。】
还没有被海吞没,他被江潭救起。
挣扎间海水呛进气管,他们一起瘫在沙滩喘气。
于是,一切如常。
有些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拔节,迅速生长,然后不断壮大起来。很多时候他都在和真相擦身而过,是这条短信刺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视而不见。
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整个世界是闭塞的,每个角落都是江潭。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报刊亭门前,拿着那份以江氏和秦氏联姻做头条的报纸看了半个小时。一条子虚乌有的短信他不信,一份流通整个省的报纸,他信。
“江少爷高调求爱,豪钻配美人”——特地配上钻戒的细节图,那颗八克拉的钻戒,即使是在沾满油墨臭气的报纸上也如此夺目闪亮。他掏出零钱买了一份回家,坐在沙发上一字不漏地看完了这份报纸。天天睡在一起的人要结婚了,还需要他通过报纸知道。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两手就没了力气,握不住,也说不出话。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他开始打扫房子,收拾衣服。把吉他和行李箱靠在玄关,骑着小电瓶去了琼山别墅。
进门之前他甚至订好了机票。
一切如常。
他每天一进到他的别墅,会系上围裙穿着水鞋去花园浇花,和他亲手养的花花草草说会儿话。
浇完水,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花园,原来也只有短短的一年而已。
江潭卧室的落地窗能看到的那块地,他种了几株向日葵,只要低头看就能看见它们,昔年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向日癸的叶子,无声地说:“再见。”
稍微下午的时候,他开始做菜。腌笃鲜、木耳炒蛋,水煮白菜而已。
听着砂锅咕嘟咕嘟的声音,他才发现,牵绊着他们的信息素是如此脆弱,他和江潭拥有的原来只有那么点东西。摸了摸后颈腺体,他摘下了那条颈链,用卫生纸包着,放在了江潭书桌的第一格抽屉里。食指轻轻点了点那颗剔透的祖母绿,他无声地说:“是我配不上你。”
做完饭江潭也回来了,他冲过去拥抱他,江潭会低头吻他。
夜晚,江潭抱着他坐在落地窗前发呆,昔年会小声唱歌给他听,同他讲一些小时候的故事。
人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更何况是一次爱情的死亡。
昔年突然能发出声音,他说:“江潭,其实还有人叫我让让。上次我给你说的不是梦,我记起来了,后面邻居听说整座榕城都在找那个孩子,如果找到我们头上来恐怕会惹上**烦。于是我和柳老头悄悄把她送去了附近的警察局,我走之前她拉着我的手,用英语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敢说我叫柳昔年,我就说,让让,我叫让让。其实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我叫让让的。”
“我知道。”
“嗯。”
从前黏在一起的时候,他缠着江潭喋喋不休。而此刻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部分的爱在迅速调亡,他喋喋不休的心变成一口枯井,再也发不出更多声音。这才发现,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自顾地说,江潭偶尔给他回应,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清晨,他早早爬起来温牛奶。
看着江潭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身影,不自觉就笑了起来,还是那张英俊的混血颜,眉毛挺拔眼神疏离,认真办公的时候只留给人一个冷漠的侧脸。原来他在爱开始之前和爱结束的时候,都是同一种表情啊。
可那些他展颜笑出来的记忆又是如此生动,如此鲜活,他整理好围裙最后一丝褶皱,站在玄关跟江潭道别。
一切如常,两人拥抱着在玄关腻了半天。
江潭替他开门,他走出几步又回头,冲过去拉着江潭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头。
“晚上见呀。”
他站在半山腰看那户人家院子里的金毛犬,第一次对它们伸手打招呼。
“再见。”
一步三回头,可今天江潭偏偏没有送他。
他不祈求江潭的后悔,也不期待江潭的承诺,他只想在这截下山路多停留点时间,再多爱他一秒。
走得匆忙,甚至没有跟好友们再见。
打算到了那边安稳下来之后才和他们说明,再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乐队也还是要继续演出。
取了机票办了行李托运,过安检的时候,一旁的武警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要他走一趟。
江潭怒火滔天地坐在椅子上等他。
听到肖旭说他今天用身份证取了单程机票,他丢下正在饭桌聊天的两家人赶了过来。
——他知道了。
——不能放他走。
心中只闪烁这两个想法。
看到江潭,昔年并不意外。他没什么表情,也不想说话。江潭看他没有什么表示,把人扛着就回了别墅,任由他怎么无声地挣扎,愤怒地踢打,他都没有松手。离别墅越近昔年挣扎得越厉害,最后甚至是破口大骂,什么脏词都用上了。他充耳不闻,只用力钳着他的双手和双腿,不放他走。
进了别墅,江潭把他丢到床上,昔年站起来往门外走,他立刻释放出彪悍的信息素,让昔年不得不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结番之后的伴侣,是互相驯服的状态,他学会了如何驯服昔年,可昔年没有学会。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被他脱光衣服,然后粗暴地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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