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莱瞪了步欢一眼，对韩彬解释：“老大让我们查一下他最喜欢什么，这个问题的优先级在案子之后。”
“啊？这个有意思，比案子有意思。”步欢踮脚侧坐到会议桌上，“他家阳台上的风铃？”
叶莱道：“不是。”
程锦对那个风铃感情复杂，但应该是无奈多过于喜欢。
游铎道：“首先，这件东西不是现实中的东西，至少不在老大家，要不他自己知道，怎么会需要我们查？”
韩彬道：“和回忆有关的东西。”
小安睁大了眼睛：“在老大的保险箱里！”
游铎道：“不是，那里面的东西或许珍贵，但他肯定不喜欢，要不他当初怎么会把它扔在千明市？他已经做好了不再看的准备。”
叶莱道：“不是家人，不是朋友，老大没有很好的朋友……”
大家一齐看向葛阅。
葛阅在一旁酸着个脸，看大家都看他，便快速地露出个笑容：“需要我帮忙？按你们说的，不就是既和杨思觅有关又和回忆有关的东西吗？”
叶莱他们相视一眼，小安扑过来抱住葛阅：“你真厉害！”
葛阅连忙挣扎：“……别动手动脚啊！”
游铎和叶莱把小安拉回来，又一起瞪了葛阅一眼，葛阅很是莫名。
小安拍手道：“我知道是什么东西！”
步欢笑道：“我也知道了。”他看看韩彬他们，“你们是不是也想到了？”
葛阅莫名其妙：“什么东西？”没人理他。
小安突然道：“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们去和老大说吧！”
“……”
步欢道：“去他卧室参观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他们也没什么特殊爱好。”
他猜程锦最喜欢的东西是他卧室里的那张放大照片：年少的程锦和杨思觅。
那照片现在不在卧室墙上，应该是被杨思觅取下了。
韩彬垂眼思索：“好像有哪里不对。”
步欢看他：“哪里不对？”
韩彬摇头：“不知道。”
大家都沉默，然后，叶莱拿出手机：“我发给老大。”那张照片她偷拍过一张，保存在加密文件夹里。
步欢探身抽走叶莱的手机，笑道：“我来。”
这种很可能会遭遇不幸的行为还是由他来做吧，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飞速地操作了几下。
“好了，发了。你们谁要，我也发你们一份？”
没人理他——也就是说，这照片每人都有。当然，除了葛阅，不过葛阅倒没说要看，因为他误以为是步欢他们说的是程锦和杨思觅的亲热照片，那有什么好看的。虽然他很好奇，但他不会承认的。
程锦和杨思觅还在沙发上，杨思觅已经醒了，在玩程锦的手指，程锦依然闭着眼睛，虽然睡得不安稳，但他习惯了，并不阻止杨思觅的骚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程锦睁开眼睛，拿出手机看了眼，步欢发来的邮件，有附件，杨思觅伸手过来抢手机，程锦移动手机躲开他的手：“步欢他们回来了，走吧，我们也过去。”
程锦起身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拿出手机打开步欢发来的邮件，读取附件，照片在屏幕上从模糊变清晰，图像映入程锦的眼睛，视网膜捕获视觉信息，经过视神经传送到大脑。
“轰”的一声，程锦的脑子里像被人扔进了一串鞭炮，火花四溅，轰隆作响，各种画面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脑海里，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他吃力地撑在洗手台上，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眼前的世界忽而明亮得刺眼，忽而又沉入无边的黑暗，安静与嘈杂在对唱，空寂和拥挤在捉迷藏。
他跌跌撞撞地往下滑，半跪到地上，躬着身，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头，如果拨开他的头发，能看到他的头皮上已经印下了淤青的指印。
“程锦。”杨思觅走近卫生间，马上就要推门。
程锦摇晃着起身，撑着洗手台站稳，伸手把落入水池中的手机捞起来，装回口袋中，然后伏身把脸浸到水池里。
杨思觅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程锦抹了抹脸上的水，声音有些无力地问：“思觅，有纸巾吗？”
“等等。”杨思觅走开了。
程锦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抬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镜中的自己苍白疲倦，他朝自己笑了笑。
“只有这个。”杨思觅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大包纸巾。
那是湿纸巾……程锦道：“我头疼。”
他抱住杨思觅，把大部分体重交给杨思觅支撑：“让我靠一下。”
杨思觅回抱住程锦：“程锦……”他想把程锦抱出去。
“嘘，别说话。”程锦歪着头咬了咬杨思觅的耳垂。
杨思觅呼吸乱了一点点，过了一会儿，他看程锦没动静，便又道：“程锦？”
“还没睡着。”程锦站直身体，拉开杨思觅的手，取下他手里的那一大包湿纸巾，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离开卫生间，“走吧，我好了。”
杨思觅道：“叫他们过来？”
“好。”
程锦和杨思觅回到沙发旁坐下，程锦拿出手机，甩了甩水，拨给叶莱：“叶子，你们都过来吧。”
找完电话，他用手指梳理着杨思觅的头发：“差不多又该剪了。”
又？杨思觅眨眼。
程锦靠近身旁的人，但杨思觅动作更快，加速度地迎上来，两人的呼吸立刻交融到一起，边亲吻程锦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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