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比徐寻先醒来,早晨的第一抹阳光顺着窗帘缝隙照进了徐寻的发丝,光屑洒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陈渊搂着徐寻,想起了“传道士”的问题。
——“我看着那些被异能控制的躯壳。我只想问,人与动物究竟有什么区别?”
这似乎是一个科学问题。
亘古的进化之中,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万物都在为了生存改良自己,其中有何两条腿的生物狂妄的想要把这个天地“改良”。
结果,有人看着满目疮痍的那一片,哀叹:改良改良,越改越凉。有人看到是改天换地的那一片,狂喜地以为万物将为我们改变。
却忘记人类本身就是生命自我改良的阶段性成果,是天地进化亿年,送给无垠宇宙的一份礼如果物。
这份礼物和两人见过的巍巍高山、浩瀚湖海、广袤星空伟大一样,一样盛大,一样渺小。
远方夜幕星辰逐渐退场,将第一抹拂晓洒在地上,也将太阳的温度传到地下沉眠者身上。
此时,怀里徐寻头发毛绒温暖的触感,传达着生命的有力脉搏,撩动着陈渊的心弦。
陈渊觉得那些压着他喘不过气的来的事物,也终将随着黑夜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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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成海,在黄昏下聚散无常。陈渊和徐寻坐在前往游轮出发点的国际航班上。头等舱徐寻的余光瞥见机翼的边缘,不过很快就被徐寻用遮光板挡在了外面。他靠在陈渊肩上,看着陈渊手中的英文文件。
徐寻的英语其实底子很好,只是当警察当了这么多年听说有点退化,但是阅读能力还在。
他看着又长又臭的英文标题,嫉妒嫌弃的口译了一下:“《遗传基因与群体犯罪心理历史演化刍议》?这不是你哥的装逼大作吗?”
陈渊笑了笑,稍微动了下肩膀,让徐寻枕的更舒服一点。“虽然他写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不过不得不承认,我哥在做学问方面比我敬业的多。如果,我们不是这个出身可能他真能当一个一心做学术的大学教授呢。”
徐寻不屑,反正他啥字出身,都与学术研究毫无瓜葛,强扭都扭不到一起。
不过,他对徐寻对他哥的大作为什么突然有兴趣很是好奇,并直觉感觉与这次任务有关。
就顺嘴问了一句。
然后,陈渊弯着他那双桃花眼,悄悄勾着他的下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真聪明,给你个奖励。”
没等徐寻炸毛,陈渊马上批回他正人君子的外衣,把他亲手的真面掩盖下去。
“联系是荣格的集体潜意识的理论。人格结构三层体系中最深的一层,曾有人把这一层比喻成汪洋大海最深处将所有孤岛联系在一起的海底,所有生命体的精神海都在这个层面相互联系。这对于一般人来讲,几乎是神秘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范畴。然而,对于我们……这却是非常接近真相的一个说法。”
“那跟我们这次的任务的关联,莫不是他们想利用集体潜意识,可是那不是人类天生的吗?怎么可能进行控制。不然传销组织早就成为恐怖组织,甚至转正成政体了。”徐寻嘴上不屑,但是脑子还是非常诚实的转动了起来。
“神树尤可特拉希尔。是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如果把个人的意识比作树枝末端,那么集体潜意识就是躯干下的根系和孕育神树的海洋。如果根系被恶龙尼尔霍尔所咬断,那么个体意识将不复存在。你知道这是什么道理吗?”
“你是想说——认知革命?”昏昏欲睡的徐寻,勉强自己睁开一只眼回应道。
陈渊撑着额头,自言自语着。“智人之所以得以统治地球,是因为智人是唯一可以大规模且灵活进行合作的物种。存在的依凭就是虚假的公共意识。当赖以生存的虚假崩塌,意识形态不复存在,个体的人类就会变得异常弱小。但是,一旦走向另一个极端,人类完全丧失了个体意识,你猜猜会变成什么样?”
“思想控制,高度集权?……理想国?”
看着陈渊不掩盖嘲讽的笑容,徐寻轻轻叹息道。
“理想国计划。本质还是个犯罪集团。”
徐寻语气丝毫不带惊讶,在陈渊怀里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然后手忘陈渊眼睛上一盖,就开始了唯物主义思想教育。
“整天算算算,想想想,你以为你爱因斯坦啊,薛定谔的猫都没你这多事?赶紧睡觉,少在哪里动摇军心,干完这票大等着老子回头娶你。”
说着,徐寻就真的安心睡觉了。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杀人杀人。无论心里愿不愿意,徐寻总是可以再决定做一件事后就不瞻前顾后。
陈渊,真的很羡慕这种能力。随后轻轻为徐寻把毛毯向上拉了拉。
“晚安。睡吧。”
徐寻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传道士的日记,其实传道士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理想主义和乐天派的画风,正经的实验记录和心得没多少,倒是写了很多的日常。
韩江雪是一个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熟了以后有点臭屁的流氓头子。经常那自己的命去赌博,虽然并没有怎么给对方造成实际上的麻烦,但确实丝毫不顾他人意愿,弄得传道士字里行间半是抱怨,半是宠溺。他又向来以强者自居,从不愿别人助他,最后死也也要别人欠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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