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灯烧酒热，暖意融融。
“上次登门，西门庄主在闭关?”将杯盏推了过去，她轻声问着。
屋子里有四个人，却是分散出两处天地，一处吵闹，一处宁静。
“嗯。”
“那……如何了?”
西门吹雪静默一会儿，只答道:“多谢。”不知道是答谢她的剑还是答谢她那几句指点亦或者其他?
“长生是什么感觉？”他低声问了句。
芸姑娘乍然抬头与他对视，清透的眼底仔细看是一片冰霜，若是旁人问她会觉得语带讽刺，但这却是面前这个除了剑对什么都不在意的西门吹雪，她顿了顿，“没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看着身边陌生或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依旧停在最好的年华，确实没什么感觉，只是回想时有些寂寞罢了，尽管那感觉微乎其微。“长生你就别想了，等到你自己都开始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的时候，那时后悔也没用。”她像是一个长辈，徐徐将一脚踏上歪路的小孩子给抓回来，矫正他们的思路。
他静静听着，内心有一点点意动，并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更高的剑道，“后悔吗？”
清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她笑着点头，神色却轻松无比，“我的剑道已经到头了。”南瑶死了，仇也报了，她的剑道也停止不前了，除非……，她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次的事多谢庄主了。”若不是有万梅山庄的船去往东瀛，她怕是短时间离不开那里了，石观音也不是那么好打发了，况且人家在那里也有话语权，她一个初来乍到又言语不通的人想要离开也就只能动手。
“不必。”
陆小凤老早就看两人偷偷摸摸说着话了，只是被薛冰缠着，一直没开口问，好不容易把她哄去休息了，立马凑了过来。
“你俩背着我偷偷说什么呢？”
“没什么，此行我就不同你们回去了！”
“为什么，你去哪儿?”
她转头，眉心起了一道褶皱又散开，一抹若有似无的郁气环绕其中，“去大沙漠。”
夜色已然降临，风声中带着海浪拍打船身沉闷声音，黑沉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淡淡的洒在海面上，泛起细碎的光。
不知怎的，一直爱缠着陆小凤的薛冰近来寡言了不少，也没有一直碎碎念着陆小凤了，一直望着陆地方向，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闲暇时也没去找过陆小凤，一直待在房间里，偶然一次路过，芸姑娘只看见她安安静静的坐着绣花，手法娴熟的穿针引线，看起来文静不少。
倒是陆小凤，往日躲都来不及，最近却总是在薛冰房间四周兜兜转转，薛冰看见他像是没看见一样，他倒是想上前去说些话，但把人拦住了，也只是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间久了，薛冰不耐烦就会直接略过他，头也不回向前走了。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双眼呆呆望着梁上雕刻的花纹，好似上面开了朵花。
此刻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西门吹雪很少出房门，若非必要，一般一天到晚也不一定能见到人，薛冰也是，前几天还热闹的船上冷清了不少，只留下一个无所事事的陆小凤和一个整天逗鸟喝茶的芸姑娘。
“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收敛不少，却也好似与我疏远了不少。”他喃喃开口，无神的目光看向一旁悠然喝茶的芸姑娘。
“许是知道你不是她的良人，与其一直缠着不如早点放下。”
他垂在身侧的指尖颤了颤，内心有些不是滋味，“是吗？”
“我又不知道她，我怎么知道?”
他的眼中聚起一丝神采，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你最近是不是上火啊?”
“嗯?”芸姑娘疑惑抬头。
“说话怎么这么冲！也不晓得帮忙出了主意什么的！”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再说我也不懂这些，万一给你搞砸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结局你无法接受啊！”她折了折衣袖，露出一双好看的手，白皙修长，真不像一个握剑人的手，手上没有一个茧，也没有一道疤，比那些整日涂涂抹抹的大家小姐还要细致几分。
陆小凤随着她的动作目光一寸寸看着，最后定在手腕上，他才开口:“你的佛珠呢？”一直缠在手腕上的珠串不见了，难怪觉得她看上去像是哪里与以前不同了，却一直没看出来，以前那串珠一直被她隐在大袖中，只能在挽袖时才能隐约看到一些，她坐着时也会不时捻着。他一直觉得一个姑娘家戴这些有些不合适，但看习惯了之后便觉得和芸姑娘挺配的，这次没看到还有些不习惯了。
“断了。”想起那伴了她许多年的佛珠，颗颗都被她无数次在心焦烦躁下捻过无数次，从最初想把它们捏碎到如今的爱惜……
“没串起来?以后不戴了?”
“没串，放起来了。”牵连的引线已经毁了，除非再去找一根相同的引线，否则串起来也只是一串普通的珠子，最多能让人心静些，对她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哦。”
“我是真的有些喜欢她的，但我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她是娇养的大家小姐，尽管会武，但那也是被众人宠爱长大了，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而我”说道这儿，他笑了笑，有些莫名，“我走南闯北爱惹事，日子不算清苦但确实没有锦衣玉食，甚至连个真正算是家的地方都没有。”他的银子一向是赚得多花得也快，而且若是成亲后一直待在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让薛冰陪他一起四处漂泊?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到原地，一个继续做她的大小姐，一个继续做浪子，互不交集，也好过日后彼此怨憎，这样的例子他也不是没见过，最后有哪对是真正扶持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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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休息赶紧写，然后打算开了小甜饼文，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封面，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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