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她竟然也觉得困倦。起身换衣，悉心挑了一件杏粉色衣衫换上，换下的衣衫随意搭在床头。
待绣袖整理好妆容，正要出去，无意间却瞥到换下的旧衣肩背处有几点胭脂红的印子。绣袖微微蹙眉，拈起衣裳看了下，大约是在肩颈背部，印了三个月牙形的红印。
绣袖犹豫一下，抬起衣裳轻嗅，瞬间瞳孔收缩――是玄霄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玄霄昨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背。绣袖心里不知怎地，突然就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天马行空，一闪而逝。
“玄霄，咱们要去哪里啊？”
古丽揉着眼睛，她大清早就被玄霄叫起来了，困得直打哈欠。
若松也跟着，睡眠不足倦怠不已，行尸走肉一般动作僵硬地跟在两人后面，“啊――”，若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水光闪烁：“师叔，咱们怎么这么早出来啊？”
曲折悠长的小巷，青石板铺就，砖缝墙角里生着几丛不知名的阔叶植物，青碧可爱。
这里的家家户户，墙挨着墙，屋檐顶着屋檐，挨挨挤挤，连成一片。
玄霄只顾在前面走着，若松跟着走了一阵，突然察觉不对：“唉？”
若松挠了挠头：“师叔，咱们这是要去三师伯那里吗？”
三师伯，就是灵琅。灵琅虽然是于睿门下弟子，不知为何并不在华山，而是独居扬州陋巷。她擅丹青，作为华山剑客的青光散人还不及作为画师的青光散人名气来的大。
玄霄终于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来起伏：“的确是去你三师伯处，不过是去找灵珑师姐，你二师伯。”
古丽一把抱过玄霄：“玄霄你怎么了，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玄霄摸了摸古丽的头发，语气柔和下来：“我找师姐问一点事。”
若松对陋巷还熟悉一些，在前面领路，兜兜转转，停在一处民居前，白墙黑瓦，与一般人家无异。
若松兴冲冲地上前推门，“哗啦啦――”
纷飞的纸张如同白色的经幡，随风飞舞。院子里好像白色的海洋，纸张翻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一切诡秘而神圣。
若松领着玄霄进了小院，不多时就找到了趴在墙角石凳上，酣睡的灵珑。
玄霄看不见倒还好说，古丽和若松大吃一惊――不过短短七八日不见，灵珑整个人都瘦脱了形，颧骨突出，眼眶深陷，活脱脱一具皮囊裹着的骷髅。
她也不知这段时间怎么过的，整个人烂醉如泥，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酒味，还混合了呕吐物的酸臭味，十分刺鼻。
玄霄不用看，光听古丽和若松的惊呼都能猜到灵珑的样子。心头波澜微动，突然间，就想起很久远的事情。
华山，坐忘峰。
经年白雪覆盖的坐忘峰，峰顶狂风呼啸，卷着雪花如同钢刀一样刮在肌肤上，切肤之痛。
穿着同样款式的蓝白制式道袍的灵珑和玄霄面对墙壁站着，站姿笔挺，身体却在寒风里不住战栗。
“臭……臭丫头，”灵珑已经冻到牙齿打架，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你……你干嘛……害……害我！”
玄霄也冻的不轻，吸了一下鼻子，闷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趁灵珑下山，偷偷从灵珑床底摸出了几坛烈酒，趁没人偷喝大醉一场。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灵珑就倒了大霉，被铁面无私的大师兄罚来跟玄霄一起面壁思过。
灵珑心里气急，觉得简直是无妄之灾，自己什么都没干，就被玄霄连累来坐忘峰面壁思过。她性子爽直火爆，登时就把玄霄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玄霄闷头不说话，被师姐叱骂一通，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灵珑一通数落，说得正兴起呢，突然听到低微的啜泣声，转头一看，玄霄的脑袋都快埋到胸里去了。
灵珑登时就慌了，把玄霄抱过来一看，玄霄哭的跟个小猫崽子似的，抽抽噎噎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呀，我的小祖宗唉，你可别哭了！”灵珑拿了衣袖给她揩去泪水：“坐忘峰上冷，眼泪伤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喏，”灵珑变戏法一样掏出大把糖霜蜜饯成功把玄霄哄到破涕为笑，“不就是骂了你两句吗。我这不还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师姐疼你吧。”
灵珑师姐真的可以说是华山最疼玄霄的人了。她脾性直爽火爆，是典型的爱之欲其生，憎之欲其死的人。
从小到大，给玄霄糖最多的人是她，骂玄霄最多的人也是她。帮玄霄说话拦着大师兄的人是她，惹急了动手打玄霄的人也是她。
但是现在玄霄已经不想纠结那么多了，她来找灵珑，只想问一个问题。
绣袖说的那个绣球，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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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死了
剧情拖的太久了，我中间都写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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