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他所想的一样，白枵在使用完风刃后，就体力不支单膝跪地，用手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等楚忱来的时候，就见对方正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摸向荷包，似乎是想拿出晶石补充一些能量。
楚忱扑上前，帮他拿出口袋中的晶石喂到嘴边，一连吃了数十颗，白枵才渐渐停止进食，只是还靠在他身上有些不想起来，眯着眼睛甚至看上去有些困。
这么多天以来楚忱很清楚，丧尸其实是没有睡眠的，这些天白枵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其实纯粹是为了照顾他的作息，唯一一次出现近似睡眠的状态还是在灵气冲击下发生的。
想到这，楚忱伸手把，白枵身上戴的聚灵符翻了出来，上面的符文果然已经褪色了，将其烧掉，他又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张新的符纸放在白枵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枵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还自我嫌弃的扯了扯被血溅到的衣服，之后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楚忱还想扶着，却被白枵抬手制止了，然后他再次抬起手，这次聚集的风不大，速度很慢。
过了一会一个足有婴儿脑袋那么大的晶石从鲶鱼的嘴里飞了出来，这次的颜色是透明的，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跟大水晶一样晃得人睁不开眼。
飞到近前，楚忱赶紧从伸手接住，然后拿出一个背包装进包里，让这个耀眼的大玩意不要那么招人。
做完这些的之后，白枵才让他扶着回去，此时因为鲶鱼的血腥气吸引来的小食人鱼，加上不知什么玩意变种的小怪物，已经聚集在了桥上，密密麻麻的往这边涌来，楚忱不得不给两人贴上隐匿符，用火符开路，才顺利脱身。
鲶鱼的腥味太大，现在白枵又虚弱，江边不易久留，回到被自己藏好的私家车上，楚忱趁着丧尸还没有大面积的围过来，绕路进入了市区。
车队走的和他不是一个方向，所以不怕对方发现，不过楚忱自己也没走太远，沿路开沿路看，注意到有合适的住宿位置他就停了下来。
担心白枵的状态，楚忱今天暂时不打算走太远，丁河那边可能要联系之后才能确定。
停到了一家隔壁带停车场的咖啡店旁，白枵这时候还想下来帮着清丧尸，被楚忱强硬的摁了回去。
白枵的威慑力还在，楚忱清完一圈丧尸，也没见新的围上来，就把对方扶进了咖啡店。
店里营业的时候可能正赶上变异，一楼装修精美温馨的小几沙发被弄得一塌糊涂，满地是血，只是几个月过去，血迹都干了，留下黑色的斑痕。
好在店门还是好的，楚忱把门关上，带着白枵和小黑猫上了二楼，二楼倒是干干净净的，可能是当时听见骚动的人都下了楼，所以还留下了一片净土。
把都是灰的沙发罩上，又稍微打扫了一下，楚忱让白枵躺着，问对方怎么样。
一路上白枵都没怎么说话，一直低沉着要不就在闭目养神，所以楚忱才会非常紧张。
听到他的问话，白枵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才轻轻道。
“忱忱，头疼。”
楚忱一愣，当即道。
“你是想起什么了么？”
白枵点点头，让他下意识的接着道。
“想起什么了？”
“想起来……”白枵忽然坐起身，伸手抚上楚忱的唇角压低声道。
“可以亲，不会感染。”
楚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道。
“别告诉你就想起这方面的事情了。”
白枵缩缩脖子，一副弱小无助要亲亲的样子，小声辩解道。
“还在想，可能要点时间。”
将近一米九的汉子装弱小，那画面简直没眼看，楚忱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大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将他摁躺下，叮嘱道。
“那你再躺一会，我下去把车上的东西拿上来，有什么事马上叫我，还有这个符和背包你拿着，要是不舒服激活它，看会不会好点，不会太久，我马上就上来。”
白枵乖乖的点头，把楚忱塞来的高级聚灵符和装着大晶石的背包抓在手里。
楚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楼上没什么遗漏，才将小猫和对方留下，转身下了楼，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转身之后，白枵抠在沙发边缘青筋暴起的手，和闭眼紧皱眉头的痛苦表情。
车里都是晚上睡觉和做饭用的大件，背包里放不下，只好都堆在后备箱，现在楚忱一个人一次性搬不了那么多，就先把锅碗瓢盆和铺床的垫子卷把卷把，运上了楼。
上楼见白枵还躺着，楚忱也没打扰对方，将垫子放下又跑了一趟，最后在一楼用酒精炉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丁河的信息已经传了过来，说现在随时可以脱离队伍和他汇合，过了江再跟着车队走，就离他们的目标远了，他们最好是在车队出发前汇合。
楚忱很赞同，想着明天上午找个车队附近的地方三个人见一面，补充一些装备之后直接往来时的山上走，能尽快找到梦里的感染源。
楼上，白枵静静的站在楼梯口阴暗的角落里，注视着楚忱点着手提灯在灯光下写写画画，暖黄色的灯光下，对方背脊笔直，低着头露出一小段细白的脖颈，黑色的短发蓬松着，比起之前的时候似乎短了不少。
他想起来了，不止这一世，而是每一世，他曾是恶魔，也是人鱼，甚至也做过吸食鲜血的怪物，但是每一世不管身份如何，自己的结局似乎总是相似的，爱上面前的这个人，死在对方手中，或者为对方而死，每一次，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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