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吧台小哥要了杯凉白开，打算先喝点水冷静一下。
我一边喝一边忍不住瞥向谌昙那张与谌笙及其相似的脸，这会儿他脸上正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行！实在是太别扭了！不过其实细细看来，倒也能看出些差别，比如谌昙眼角下有颗浅棕色的小泪痣，谌笙脸上就没有。
谌昙看我一直盯着他，风骚地一甩头：“怎么样，我是不是比我哥帅多了？”
我听了他的话一下没忍住，被水呛得咳嗽起来，谌昙笑着给我顺气：“你千万悠着点儿，不然我可没办法跟我哥交代。”
我无力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心想也不知道谌笙平时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等我稍微好受点了，便推开他的手问道：“谌笙去哪了？”
他朝我眨眨眼，笑道：“你有什么事找我找他都一样，不过嘛，”他摸着下巴顿了顿，“我可没我哥那么好说话。”
“行，”我朝他一摆手，转头作势要走，“我等他回来。”
谌昙也不拦我，嗯了一句悠悠道：“那你等呗，我哥出差去了，没十天半个月还真回不来，到时候你朋友可以直接下土了。”
我被他这句话噎得无法反驳：“你怎么知道是我朋友有事？”
“你当我傻啊，”谌昙叹口气，“你身上没邪气，自然是替人求助了，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大概还是个交情不浅的朋友吧？”
我想了想，又坐回原位，换上一副笑脸道：“我就说嘛，谌笙都那么厉害，他兄弟肯定青出于蓝。这位大师您这边一般收费多少？”
谌昙哼了一声，伸出三个手指，我喜形于色，心想三万块也不是很贵嘛！
“三十万，”他又慢慢吐出两个字，“起价。”
“三十万？！”我被他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靠，”谌昙反笑道，“你去道上打听打听小爷我的名号，以我的业务能力三十万简直超值！我还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给你打折了呢！我早跟你说了我和我哥不是一路人，谌笙做这行跟玩慈善似的，图个乐呵。”
我仔细想了想，反正不是我给钱，三十万就三十万吧。照臭屁现在这幅用情至深的模样看来，让他出三百万估计都乐意。
“行吧，”我一脸勉为其难，“我先给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把臭屁跟我说的情况向谌昙复述了一遍，谌昙默不作声地听完，点点头道：“那楼里的确有东西，得进去看看。”
我连忙问他：“那你觉得那姑娘在楼里不？”
“不好说，”他朝我笑笑，话锋一转，“对了，先把五万块定金打我账上。”
“……”
我替臭屁垫了五万给谌昙，看着余额短信我不禁感叹世事无常。谌笙给我的钱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谌家人手里，现在的我又是一穷二白了。
在我离开暗川千衢前，谌昙跟我说出发时他会提前联系我，让我这几天好好准备准备。我心说准备什么？难不成你还让羊入虎口之前，先让羊洗洗干净？
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臭屁，说实话，我还挺怕他没听我话连夜进了楼，但还好，手机对面响了两声就传来了臭屁疲惫的声音，我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状况，让他先在家待着，过几天我们再进楼找小薰。
臭屁显然十分感动，就差在电话里给我跪下了，我心想臭屁这回恐怕对小薰是动了真情，不然还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长话短说，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谌昙果然联系了我，我们决定第二天晚上在那栋废楼前碰面。
我和臭屁原本是想打车过去的，但没想到拦的几个出租车师傅一听地名，都不愿意载我们过去。没办法，我们只好改乘地铁，转了好几条线后，还得走上半个小时。
那片地区已经算是靠近城郊了，有很多烂尾楼黑洞洞地矗在夜色里，显得有些荒凉。但我们要去的那栋楼还算处于一个比较繁华的城中村，里面有不少夜宵摊和大排档还亮着灯，处处人声鼎沸，非常有烟火味儿。
我们看了看时间还早，又被周围美食的香味勾起了馋虫，便决定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再过去。我和臭屁找了一间人气不错的大排档点了个鸡煲，坐在外面听旁边桌的一群大叔唠嗑。
好巧不巧，那群大叔在八卦的正是有关那栋楼的事情。
“上个星期那楼又出事了！”
“也就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贪图价钱低，想盘下来开店。不说别的，这日后生意肯定不好啊，我们哪里敢上那儿消费？”
“可不是吗，我听附近的老人说要是有人进了那楼，肯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我靠，这么邪门？有什么说道不？”
“我听说楼下面埋着东西……”
“唉，大半夜的说这些事情干什么，来来来，喝酒喝酒！”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他们却戛然而止换了个话题，我意犹未尽地转过头来，发现臭屁正惨白着一张脸，额头上全是冷汗。
“舒歌，他们说得不会是真的吧？”臭屁压低声音问我道。
我心里暗自好笑，问他现在知道害怕了？
“不是！”臭屁赶紧摇摇头，“我是怕要是小薰真的在里面，那岂不是……”
我赶紧让他打住，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这回我找的高人绝对给力！”
话虽是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发怵。一是不知道谌昙能力怎么样，要是真像他自夸地那样物超所值，肯定最好不过了，但要不是，我们估计就得全员凉凉了；二是我们还不确定小薰是不是真的在楼里边儿，不在还好，大不了就是白跑一趟，但要是真在里面，照传闻看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鸡煲也食之无味了，唉，要是谌笙在这里就好了。
我闷闷地喝了口茶，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招呼臭屁打算离开出发去和谌昙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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