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一下接受太多新信息，感觉都快爆炸了。与此同时身上也一直在出冷汗，全程听得我口干舌燥，连茶都被我喝完了两壶。
姓万并且与蔷姐有关系的人，我只想到一个，那就是万总，包养蔷姐的房地产老板。
而且我对上殷景晚的眼神，越发觉得我猜得没错。
殷景晚叹了一口气，对我道：“来到北京之后，我从阿茗嘴里得知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再结合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杀害蔷姐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万总。”
我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就算给蔷姐下降头的人是万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手钏怎么又会在他的手里？
殷景晚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说这上面有万总前妻，那个珠宝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你们有空跟她聊一下，或许会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蔷姐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他从竹椅上站起身，又叮嘱我道，“这个万总并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好对付，你们调查得越深，越有可能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虽然现在有殷家做你们的后盾，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行事谨慎一点，不要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我把名片贴身收好，对谌笙小舅表达了谢意。他对我微微一笑，说既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他明天一早就回去杭州了。离开前他留了个联系方式给我，说必要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暗叹他也太好心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性格这么温柔的人。目送他离开以后，我把设计师的名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又瞎琢磨了一通万总杀害蔷姐的可能性。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我和谌笙在蔷姐家里寻找线索时，唯一出现过的人就是万总。虽然我们是看着他坐车离开的，但谁又能保证他当时一定在车里呢？他大可以吩咐司机把车开走，然后自己留下来观察我们的行动。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我和谌笙到蔷姐的洋房之前，他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提前到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这么分析下来，万总的嫌疑的确很大，接下来要是能弄清楚他是否有动机，事情就逐渐明朗了。
我正凝神思考着，突然看见阿茗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吟吟的年轻男人。我问他们去干什么，阿茗说那个袭击团伙的光头已经醒过来了，岑娘吩咐她带人去“问”一些事情。
我听见阿茗语气的着重点放在那个“问”字上，又看见她身后的男人拎着一个小型的黑皮箱子。背后忍不住一阵发麻，心说他们该不会是去严刑逼供的吧？
阿茗也不多解释，只是告诉我谌家兄弟还没出来，我要是有空可以跟着他们过去，免得到时候她还要把光头的话再转达一遍给我们听。
我不怎么想跟着去，但又好奇光头背后的老板是谁，便打算先过去看看，大不了等真有血腥场面时再退出来算了。
路上我问阿茗是怎么知道我们三个人在那家饭店吃饭的，她非常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解释说那辆迈巴赫上是有GPS 定位系统的。
原来岑娘和殷景晚一下飞机，就立刻去了殷家老宅见老太太。老太太得知手钏的事情后极其生气，让她联系了谌昙的司机，而那个司机定位到确切位置后就告诉了她。
“其实我们早就到了，只是当时没想到你们会被围攻，所以叫人过来的时候拖延了一点时间。还好你们撑住了，要不然你们被带走了，我还得组织人手去救你们，有够麻烦。”
我一下被噎住，半晌才咬着牙憋出一句：“那还真是太感谢您‘及时’相助了。”
阿茗没理我，反倒是她身后的男人听了哈哈大笑。他饶有兴趣地打量我几眼，却不说话，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疾走两步，赶紧跟他拉开了距离。
那个光头被关在杂物间，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见我们过来，便打开锁让我们进去。光头被拷在一张椅子上，头上包着纱布，看上去蔫了吧唧，完全没了当初的威风。
但他好像已经决定打死都不开口，看着我们进来，连个屁也没放。阿茗对那个笑脸男使了个眼色，只见他从怀里掏出医用手套带上，然后背对着我们打开黑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把钳子模样的东西。
我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脑子里不知不觉把满清十大酷刑都过了一遍。再转眼看看满头大汗的光头和面无表情的阿茗，突然有种穿越到黑道电影里的错觉。
笑脸男搬了把椅子坐在光头旁边，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把嘴张开。阿茗抱着胸靠在桌边，语气十分冰冷，单刀直入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如果你现在愿意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你就不用受皮肉之苦。”
“要是你不愿意，”阿茗朝笑脸男扬了扬下巴，后者把钳子强硬地塞进光头的嘴里，“我们就会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直到你肯说为止。”
光头闻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珠子来回地在我和阿茗之间转，脸上的汗也止不住地沿着脖子往下流。而我看着那笑脸男的架势，发觉阿茗很有可能是想来真的。
我靠，我可看不了这种场面。不是我胆小，而是我对肉体折磨有着生理性的厌恶，到时我绝对会当着他们的面吐出来。
阿茗上前一步，撑着膝盖凑近光头，视线与他平行后淡淡道：“要是明白了，就点点头。”
但是五秒过去了，光头没有任何动作。
阿茗叹了口气，直起身插着腰朝笑脸男做了个手势。我不忍地别过头，突然听见光头崩溃般地含糊大喊道：“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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