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楼梯下面就传来一声焦急地呐喊：“杨舒歌！”
我一听连忙起身撑着栏杆往下望，只见小萱仰着一张小脸，看到我时眼神立即一亮，踩着楼梯朝我飞奔而来。
“你听我说……”她扯着我的衣袖，表情急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笙哥会在信里把一切都说出来。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你看那封信的！”
这一刻我比自己预料得还要冷静，内心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我深吸一口气：“那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现在的这副身体是聂素泽的？”
小萱动作一僵，眼神闪躲，吞吞吐吐道：“也不是这样的……其实……呃，好吧，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笙哥和谌一花说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情，所以我……”
“我明白了，”我挣开她的手，“我不怪你，你有殷家的立场。”
小萱呆了呆，继而小声道：“对不起，但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看待，不想让你承受这些打击。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找他们俩兄弟啊，”我理所当然道，“要不然呢？找块砖自杀？”
小萱睁大了一双杏眼，带着哭腔一拳锤在了我的胸口上：“你别吓唬我，要是你想不开了，我怎么跟笙哥交代啊……”
我被这一拳锤得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嘶了一声，就连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
我靠，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丫头力气这么大……
我缓了缓，摸着她的头强颜欢笑道：“没找到谌笙谌昙前，我是不会做傻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跟安叔再说会儿话。”
小萱狐疑地在我和安叔之间看了一眼：“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安叔被晾在一旁，早已经不耐烦了：“哎，行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她要听就让她留下来吧。”
小萱闻言得意地朝我做了个鬼脸，我暗自好笑，摇摇头席地而坐，她也有样学样地坐了下来。安叔见我们总算都安分下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一段有关杨家训妖师的过往。
说起训妖师，其含义就是字面意思：能驯服妖怪的人。
据说最早的训妖师雏形是来源于豢龙氏，可谓是一种历史十分悠久的职业，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豢龙氏，别名董父，是一位在古代专门为皇帝饲养龙的人。
《九州要纪》中曾记载：“董父好龙，舜遣豢龙于陶丘，为豢龙氏。”
说的就是董父这个人擅长养龙，许多龙都喜欢绕着他飞。舜一听这事，心想这是好事啊，一高兴就赐了董父一个叫做豢龙的姓。
再到后来的夏朝，出了个刘累，对养龙很感兴趣，就跑去跟董父拜师学艺，给当时的皇帝孔甲养龙。孔甲也给他赐了个姓，叫“御龙”。
可惜这个御龙氏干了没几年，就把人皇帝的一对宝贝龙给养死了一条。不过他也是个人才，为了毁尸灭迹居然把死去的龙做成道肉羹给孔甲吃了。不料孔甲一吃，回味无穷，立刻命刘累再献。
刘累可不敢对剩下的那条宠物龙动手，又害怕东窗事发，灵机一动，干脆直接跑路了，逃到尧山东麓一带，自此过上了耕田渔猎的田园生活，好不惬意。
虽然养龙这种事情听起来像是无可考证的野史轶闻，但文献古书中又确有记载。
无论如何，后世应运而生的训妖师则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且他们还繁荣活跃了很长一段时间。
要说养龙和训妖之间有什么关联，那就是这两件事都非常人所能及。
龙不是妖，却往往比妖怪更难饲养，而董父却能让龙自愿地飞到他身边，这是很不寻常的。由此可见，豢龙和训妖的人，往往都有着特殊的体质。
所以成为训妖师的第一要则，就是身上必须有足够的灵气来吸引妖物。
不过这种体质可遇而不可求，属于老天爷赏饭吃，这间接导致早期成为训妖师的条件极为苛刻，数量也非常稀少。
何况这种职业没办法子承父业，全凭缘分天资。找一个合适的传人，其困难程度可与中彩票相媲美。很多训妖师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弟子，只能徒留一腔遗憾，将自己的技艺带入了黄土之中。
所以训妖师这一行即便延续了上千年，最终能留下名号、为世人所知的也不过凤毛麟角。
但这种情况由于一个杨姓家族的出现而迎来了新转机。
镇符村的杨家在很久以前，是隐居在深山里的一个族群。
他们与董父或刘累虽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可他们的体内天生有一灵脉，极易与山中精怪沟通，故而人妖相处融洽，有时甚至互帮互助，整个部族在山林中过得倒也还算富足。
然而后来他们因族中内斗，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人迁出大山，融入了当时的中原社会，与外族通婚，逐渐被同化了。但他们身上的血脉却没有因此埋没，仍旧在他们的少数后代中默默流淌，等待着一个契机被重新唤醒。
机缘巧合之下，有位云游四方的训妖师就恰好收了一位天赋灵脉的杨家人为徒。
他讶异于这位杨家人的特殊体质，当即便决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他。
这个杨家人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出师之后在当时的风水方术界中一枝独秀，赫赫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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