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单严生气，没那么容易哄好。可卫悟这人，单严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单严睡觉老实，规规矩矩的不会乱动，卫悟也和他一样，没有睡姿上的坏毛病。不然他也不会容忍这人和他睡一张床。
因为睡相太好，也就导致了不会发生抢被子这类的行为。
床不大，被子自然也是正好的。规矩睡着都不够盖，别说两人都有意分开了。
前一晚单严有可能是因为没盖好被子才着凉的也不一定。
单严不会去想这个，卫悟却将这个可能性想到了。
所以单严半夜里上厕所的时候，发觉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边角掖好了。他转头看卫悟，只能盖到小半边的被子。大半的身子还露在外面，他就拿了他自己的外套勉强搭着。
他蜷缩着，睡得不太安稳，被冻得厉害了，也只是无意识地裹紧身上的棉衣。
单严难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他实在不能，继续同他置气了。
每次都是这样，单严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过分苛责卫悟，但事后主动求和好的又总是他。这些事情放在旁人身上，放在他每一任相处过的情人身上，他断然不会是这个做法与反应。
可在卫悟这里，找不到从前与人相处的得心应手。过程也不似从前那般完美，可要说现在有什么不好，却也说不上来。
磕磕碰碰的生活，却也鲜活又真实。
早上卫悟是在单严的怀里醒的，两人贴得极近，单严的手还被他压在底下。
他脸一热，怎么睡到这里去了。
想悄悄地起身，没想到单严因此惊醒了。
“你接着睡吧，我准备一下上班去了，”卫悟拿手贴上了单严的额头，“早点我等会买了放桌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单严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摇头。
卫悟动作很利索，他走出门的时候室外的冷风直直地吹进来，连躺着的单严都感觉到了那份寒意。
等他再睁眼是卫悟已经回来了，他兑好了洗漱水，温柔说道：“我今天请假了，等会包饺子吃。要是来得及的话，吃两口再走吧。”
“自己做？”
卫悟侧身，让他看见桌上被遮挡住的面团。
司机来的时间还不是他来定的，这个新年卫悟是独自一人度过的，加之昨晚那一幕的冲击，心里酸涩，单严自然是愿意留下来的。
“吃完和我一起回去吧。”他道。
卫悟正在揉面，闻言不解道：“去哪？”
单严无言望着他，这记性，他报了个住址名，也是卫悟常去的那处。
“不行，只请了上午的，下午还要回去继续上班。”
卫悟一口回绝，新年人都走光了，店里本来就缺人手。他这半天光景，还是好不容易腆着脸说来的。
他软声道：“等我有空了我来找你，年一过我可以连休三天呢。”
单严微蹙眉，本想说以后干脆别来了。
他被拒绝后下意识想说这个话，可情感又立马出来制止了。
所以这念头只堪堪闪过，还未到大脑便被自动过滤了。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单严隐约不是滋味，总感觉自己被套牢了，不然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人家不愿意，还能说什么，只无可奈何地随他去了。
卫悟顿了顿，问道，“过年，你们是不是都放假了？”
单严‘嗯’了一声。
卫悟在擀饺子皮，也没继续说话 ，只是想着自己这样，对单严有点不公平。
他对能够见到单严的那份热烈与急切绝比单严所想到的要深刻许多，和他在一起时那份心底的涌动言语不能说尽。若是每天都能见到单严，他做梦都该笑醒了。
背对着单严，那份怅然若失的情绪也就被掩藏的很好。
用了很快的时间，卫悟包好了二十来个饺子，拿出电磁炉和一个小锅，烧开了给单严拿过去。
单严看了看，问道，“你不吃？”
卫悟道，“你赶时间先吃，我等会再去包。”
“……我不赶时间。”
卫悟腼腆地笑了笑，继续忙活去了。
饺子馅是猪肉香菇的，汁水随着厚薄适中的皮子一道入口，蘸料里加了醋和丁点儿的油辣椒。
热乎乎的一口吃下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还挺有感觉。只不过味道倒是家常味道，没什么出众的，却也挑不出错。
卫悟今天买了一小袋的肉末，一颗大白菜和一把挂面。
肉末全给单严包饺子用掉了，不过为了同他一样有个吃饺子的氛围，就切了两片大白菜，烫开沥干水分后用剩下的皮子也包了一小碗出来。
只是等他端出来时，单严正在吃最后一个。
一道吃饺子的温馨氛围也就这么消失了，此情此景，只怕以后再没有第二回了。
难得单严有空，嫌他这地方条件不好却还是住了下来，甚至因此生了病，可他都不能分出点时间来多陪陪他。
他不愿与之分离的心境，单严应该也一样。因为经历过，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不好受。
卫悟有些失落，随便吃了两口觉得没劲，也就不吃了。
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去上班了，你……你在这之前走吧，我还能送送你。”
单严用着即将关机的手机发了个定位，随口道，“我都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赶我走了。”
卫悟一怔，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低声呢喃，“对不起，是我不好。 ”
这是个什么姿势，单严转身，将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行了，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说着玩玩的，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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