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悦暴怒出声：“卧槽！”
他怒吼后又惊觉面前还有个老师，而老师一向是不喜欢有学生在自己面前爆粗的，他赶忙地道歉：“对不起啊，何老师。”
何安同情地看着他，“没关系，我理解。”
戴悦回望进何安漂亮的眼睛里，脑子里一个灵光，忽然想起了刚刚他做下的一系列动作，糯米祛邪，屈原辛秘，这看上去跟高中生似的何老师，莫非是一个入世体验生活的小半仙？
他应该是知道怎样面对这些事的！
戴悦心潮澎湃，感觉就像又寻找到了生的真谛，趁着何安拉着他的手还没松，自己反客为主紧握了他的拳头，还嫌怕不够真诚，又把另外一只手给盖了上去，双手一包，像握紧了救命的稻草，“何老师，救命！”
何安拍了拍这个包裹得很严实的拳头：“安心，我来C城就是为了这些事。”
戴悦：“您不是来当体育老师的吗？”
何安：“主业体育老师，兼职三流半仙道士，副业替主课老师背锅，”他慢悠悠说道，“语文和历史八折。”
他说地背锅应该就是那句所谓的“你语文/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没想到这个体育老师还是个喜欢玩梗的，戴悦瞬间对他亲近了些：“为什么语文和历史背锅可以八折？”
何安：“因为我语文和历史不错，如果学生来问，我还是可以教一点的。如果这样还不及格，那应该是智商问题，建议退学。”
哦，不光性格有趣，还是个喜欢毒舌的。
戴悦这才细细地开始打量他。
何安这个人长得……就很不老师，以至于戴悦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还以为是个过路的学生，而且还是会抽烟打架的那种不良学生，他的邪气和不羁仿佛是印刻在骨子里由内而外地散发，他自己也不加掩饰，像是要时刻彰显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性子的人。
戴悦一下想到了宿舍里的老三，老三也是个喜欢这些神神叨叨东西的主，虽然性格还算不错，但是总给人一种他和人群格格不入的感觉。
戴悦问：“老师，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何安双臂抱在胸前，老神在在地靠着桌子，好像身上所有的力道都已经压在了那张桌子和身体的交点上，剩下的骨头都在软趴趴地消极怠工，他用一种很淡定的语气说道：“抓你的那只吗？”
戴悦脑门上的汗毛直接竖了起来，像是针尖似的要泼辣地戳人，“还有别的……啊？”
何安点了点头，仪态依旧不正，但说出的话却很玄乎：“世间万物，有窍就有灵。只不过平日间我们和它们并不冲突，各行各界，各界又各有规则。规则之下就是一道轨迹，各界基本都是并行的轨迹，一直到尽头也不该相交。”
戴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那这只……”
何安：“这只叫做投胎灵。有些人因为一些非正常因素死亡，他的魂是入不了轮回的，这样的魂只能在世间游荡，游荡得久了，或者对投胎的愿望很强烈了，那么就会有投胎灵生出来，可以说是鬼身上再生的怨气，很麻烦，”他又说，“C市是不是出现了好几起意外事故了？”
戴悦其实不爱看新闻，不过拜老三老年收音机所赐，他还真知道这件事：“是，而且好像还没侦破。”
何安：“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本来看了新闻，还以为是有人借着鬼怪的名义来行凶，现在连投胎灵都生出来了，看来的确是有东西作祟。”
戴悦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被投胎灵缠上，会怎么样，”他咽了咽口水，放开紧握着何安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就比如……我。”
何安盯着他的眼睛，静默片刻又是一笑：“你真可爱。”
“……”
好在何老师不正经的调笑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不耽误正事科普，“人死之后，灵魂出窍，受道教文化影响，总以为会有黑白无常会来引路，把魂魄送至地府投胎。不过这些因为不正常原因而枉死的人没法投胎，就更不要说有地府接引了。所以它们一直盼着一个人能带他们走，会以各种方式请求、逼迫、威胁他们以为的那个人带他们走。”
戴悦：“可我不是黑白无常，我也带不了啊。”
何安道：“对，我知道，你知道，在大马路上随便抓个人一问都知道。可是投胎灵是魂聚集而成的怨，他们没有五感，他们是分不清的。”
戴悦瞬间头痛起来：“意思就是，我是真的倒霉，被它给撞上，而且还盯上，最后莫名其妙地冠上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职能，”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愤，“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何安又给他递上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今天是清明夜，你还在十二点左右跑出门，不缠你缠谁呢？”
戴悦悲愤：“那还不是去为了接您。”
何安万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我还是比较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的，好好地差点祸害了一个学生的性命。”
说起性命，戴悦打了个激灵，毕竟和他实在是有关，“何老师，那我被缠上了，我还带不了它去投胎，那会怎样。”
何安很轻松地说道：“那投胎灵就会觉得你欺骗了它，会把你给杀了。你被投胎灵杀了之后也算是不正常地死亡，也会投不了胎。那么你对投胎的执着会化为怨气继续被这个投胎灵吸收，让他变得更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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