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悦惊异地乍舌：“还有这样的事，难道这鬼变牲畜还有什么说法吗？”
何安：“传说阴司里有个六道轮回盘，世间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业报，业报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分别是天人道、人道、畜牲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这六道以人到作分，天人道最佳，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被称为三恶道，程度由浅入深。按理来说，在凡间游荡而不入阴司的鬼魂已经犯了大忌，得到的最佳结局也只是个畜牲道，而光明至善，有一定的悲悯心肠，所以一束光就能定下鬼身罪孽，基本都把它们给分进了畜牲道，算是在转瞬间进行了一场小型的六道审判。”
戴悦小心翼翼地夸赞：“何老师懂得真多，你不应该教体育，而应该去教历史了。”
何安朝着他笑了笑：“历史我也可以教，不是说嘛，帮着历史老师背锅，我可以打八折。”
这句玩笑很可惜地没让戴悦开心起来，他心思更深了，但是没敢流露在表面，于是只好赶紧地把头低下，埋首在饭碗里，大口地扒了一嘴的饭。
“对了，”何安忽然转了话题，“今天晚上的事儿，想好了嘛？”
戴悦心里头一慌，头垂得更深，他问道：“什么事？”
何安：“扶乩的事儿，我昨天说要把那两只跟着你的鬼请到你的身上之后，就看你一脸的魂不守舍，还以为你要临场退缩呢。怎么样，想了也有大半天了，还有什么想法嘛？”
戴悦叹了口气：“除了请鬼上身，我还有别的法子吗？”他朝下指了指，“这两只鬼一直趴在我的影子上，你也说过的，它们如果一直跟着我，会消耗掉我的阳气。”
“对。”
戴悦把手给伸回来，胳膊一直抬一直抬，那着手腕转着圈地揉着自己的额角，“虽然风险很大，而且我也的确不想干这样恐怖的事儿，但是为了长久的性命来计，好像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何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能想通再好不过了……把饭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
戴悦看着何安的眼睛，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却没说出一个字来。不过这点小动作可是没逃过何安的眼睛，他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戴悦眼神直直往下，一直挪到了碗里暗红油油的腊肠片上，静默片刻，忽然抬脸璀璨一笑：“没什么。”
其实他心里头生了一个疑惑，对着何安的疑惑——
我能信任你吗？
但是戴悦没问得出口，他心想，这可能已经是最大的不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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